玉允聞言,心下一陣波蕩,突然衝口而出道:“那為什麼四哥當初會娶她呢,難道為了隻是為了利益,隻是為了能夠有一個呆在身邊,隨時用來消災替難的犧牲品……”
玉疏伝的眸子眯著,裏麵是幽光蹭的出現,“如果我說是呢,你難道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
“可是,她是你的正妃啊……她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隻是四哥你太在乎這個天下了。”玉允忽地站了起來,不知怎的就是感覺不太舒服。話畢,他便轉身開門走了出去,再沒看一眼坐在席位之上的玉疏伝,也沒看他坐在原地毫無神情的麵容。
直至過了半晌,這一片昏黃的房間之中才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那種感覺仿若是讓人置身於寒天冷霜的世界,隻有無盡的傷感於慨歎。
宿離閑談完了,天色也依舊沉沉的,估摸著人都微醒,也是覺著自己想得太多了。重新睡下去,至少是好眠。
翌日清早,宿離便起了,走出門去,天色剛好。旁邊是嗖的一聲傳來,接著宿離就感到肩上一重,毛茸茸的順滑感在脖頸處可以清晰地感覺到。
“冉兒,大晚上的沒睡好,怎麼現在也早起了,這可一點不像你。”宿離打趣似地微微一笑道。
溪冉抬了抬擱在宿離肩上雪白色的小腦袋,似是還有些沒睡醒的樣子,半是朦朧地又蹭了蹭宿離便睡了過去。
宿離有些失笑地看著他,輕輕地撫了撫他的雪白毛發。
突然,從花園裏走進來一個人,而且讓宿離沒有想到的是來人是個女子。
“你是?”宿離偏了偏頭,不介意地開口,聲線溫和。
對麵的女子身著一襲還算素色的宮裝,發絲在腦後整齊地盤起,從她的身上可以傳來一陣陣的馨香,柳眉鳳眼,唇角含笑,她輕聲開口說道:“我是梅湘殿的梅妃,是皇上命我來的,皇上說想見見你。”
宿離愣了愣,但也很快釋然了,玉寧軒想見自己,那是再尋常不過的了。以前是有玉疏伝在,所以不管出了什麼問題,他都不會過問自己,可是現在,玉寧軒怕是有很多想要從自己口中知道的事情。
宿離抬眸,視線落在了這個自稱是梅妃的女子的身上。忽然,宿離卻幽幽地笑了起來,帶著一絲惋惜般的神色。或許梅妃也不知道宿離是在感懷著些什麼,所以才會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知道了,謝謝梅妃娘娘。”宿離輕笑著說道。
“我是不是有哪裏說錯了?”梅妃看著宿離突然露出的眼神,抿唇開口道。
宿離頓了片刻,這才搖頭笑說:“沒有,隻是你長得像一個我認識的友人。”
“是這樣啊……”梅妃似乎鬆了口氣,也笑了起來,她的視線移到了宿離的肩頭上,眼底驀地一亮,“那白狐是落夫人養的嗎?”
宿離的手輕輕落在溪冉的額頭上,隻道:“是啊,養了許久了,也與我的朋友一般。如果梅妃娘娘沒有別的什麼事了,那瀟湘便去找皇上了,畢竟耽擱了可就不好了。”宿離勾起唇角,沒等梅妃再說一句就撒然離開,就留下梅妃在那兒一人呆愣著站了一會兒。
宿離心下有些無奈,可在看到梅妃的時候,她卻第一個想起的人是連簌簌。若是不認識過去的宿妃也就算了,可現在連簌簌可就在她的身邊,她也認識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不覺得像就奇怪了。
這玉寧軒分明就是想找一個和連簌簌相似的人,他就是想要找一個可以有所寄托的人。因為太過於執迷過去,所以才會總是想著做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宿離苦笑了一聲,那自己與他又有什麼區別呢?
不過說來現在這個情況還真的也讓她有些覺著亂了。連簌簌與玉寧軒,一個是凡,一個為仙,而他們本身隻是輔佐的關係,也不知她的父王有沒有知道簌簌還生下了一個凡人的孩子。
想來,一定是知道的……
宿離看著前麵不遠就到了梅妃口中的禦花園,便加快了腳步。
她嘴角的澀然笑意不禁更大,若非知曉,那麼君容的魂魄又怎會代替了玉疏伝的?就是因為她的父王這樣做了,所以才會沒有追究於連簌簌,也沒有將這件事公之於眾。
她的父王,這個世界的仙帝,還是很疼愛她的,也很在意她心中的所想。
他疼愛宿離,更疼愛宿蕭鸞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