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莫非是天劫的征兆……不對,這不是!”
“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起來了,這天象不是記載如仙冊的嗎?”
“對啊,我想起來!可……可這莫非是……宿君的逆天之術?”
“不會吧,那不是一直被六界禁止的術式嗎?逆天改命,這種事情這麼可能發生,還是莫要胡亂猜測了。”
“但看如今的模樣,應是虛實無恙了。”
“不知那宿君究竟是為了何人,竟會要冒著如此罪責去施法。”
仙帝的神識掃過整個仙界,最後在收回來的那一刻,眉頭緊鎖,一雙鳳眸之中原本的金芒更是閃爍得耀眼,威嚴而不可侵犯的神情逐漸流露出了一絲的憂色。
他的心下突然是想到了什麼,也許他早就已經料到了什麼不是嗎?他微微苦澀地一笑,“蕭鸞,到底是你錯了……還是父王錯了?”錯在沒有在一開始就決意讓君容回到這個仙界,錯在他不想告訴宿離所有關於君容的事情。也許,還有一點……錯在讓宿離下了凡界,重新來到了身為玉疏伝的君容身邊。
這樣的詭異天象持續了很久,直到所有人都感到仙界的靈力幾乎就是被抽了一半的時候,那些暗雲濃霧總算是開始消散。淡淡的光亮從那些消散的暗雲中央漸漸透了進來,在虛空之中顯出了一層光暈,更是給整個天空畫上了朦朧之感。仿佛是大劫過後的初綻,仿佛是身處深淵之中的人的希望,仿佛是帶著一切的過去開始退卻,仿佛是醞釀著一種即將到來的悲傷。
宿離脫力地靠在樹邊,而身邊之人更是就這樣靜靜地倚著她。哪怕是結果最後她會怎樣,哪怕是有多辛苦,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會在感覺到身邊之人安穩而細微的心跳之後全然消失。宿離側眸,好看的眸子裏微光浮現。
麵前的人是她深愛的人啊,她沒有一絲一毫地猶豫過,也沒有做任何事像這樣絕決過,因為,他是她這生生世世都忘不了的人啊……
男子眉眼如畫,溫潤如玉,清靈似雪,濯濯碧玉,可是不管怎麼看,宿離都似乎還是最喜歡他的那雙一直看著自己波瀾不禁的黝黑雙眼。即便是看不透弄不懂那又怎樣呢?隻要是她喜歡。
“蕭鸞。”白千機走了幾步,慢慢來到她的麵前,冷靜地望著女子虛弱地靠在樹邊,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而她的額間更是虛汗淋漓,順著她姣好的臉頰滑落下來。
“千機……送我回仙界……”宿離淡淡地說道,將那種留戀的目光終是從玉疏伝的身上收了回來。
“那他呢?”白千機反問。
宿離驀地一愣,隨即莞爾,“他願意怎樣都好。”
“仙君,您不如先帶上仙一起會仙界吧……畢竟,他似乎已經不適合再留在這裏了。”溪冉的眸中閃過痛苦之色,緊緊地抿著雙唇,不願再透露出一切自己的情緒。
“也對,那就送他回夙宸殿好了……再看他一眼,足夠了……”宿離微笑。
“仙君,其實您不用這樣的。不是百年前仙帝就是使盡全力救了仙君的嗎?這一次,仙君隻是救了一個人而已,什麼都沒有做,這樣也可以嗎?”溪冉的語氣逐漸轉向激動,有些像個依戀長者的孩子一般,還未長大得隻是不想要失去什麼珍貴的東西。
可是溪冉話還沒說完,他就自己戛然而止了。
宿離動了動櫻唇,但沒有開口,隻是略微轉頭,想讓自己再仔細地看這個溫潤的男子幾眼。她緩慢小心地伸出手,輕輕地觸碰到了男子的指尖上,接著看他沒有什麼反應,便索性直接抓住了他的手,感觸著這別樣的微弱溫暖。隻是這些都正在恢複,相信很快他又可以好好地繼續生活下去了吧。
宿離輕輕湊過身去,也沒有在意白千機他們在的事。她將頭埋在了男子的脖頸那裏,貪戀地聞著男子身上柔和淡雅的味道,那是獨獨屬於他的味道。她另一手觸碰上了男子烏黑墨亮如綢的發絲,慢慢地撫著,而櫻唇也終是落在了男子的薄唇上,用著她淡淡的濕熱,來融化著他的冰冷。
白千機與溪冉不禁都是垂下眼簾,一時間不知言語。而不遠處,是連簌簌與玉允的身影,玉允呆呆地看著這一幕,而連簌簌的眼裏……波光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