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往後推了兩天,在家裏呆了差不多有三天,我卻絲毫沒有想回城市裏的那股衝動,總覺得家裏還是最溫暖最貼心的,雖然我都這麼大了,但是這幾天都是過著一覺到天亮,睜開眼就開口吃飯,晚上沒事的時候可以和老爸喝上幾杯,這種感覺要多爽有多爽,這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一樣,有時候真想把這種氛圍永遠的定格在這一刻,哪怕我永遠呆在家裏,隻要有父母的陪伴。

這種感覺還沒堅持多久,當天下午我便接到了馬經理的電話,馬經理告知我安娜住院了,不過沒什麼大礙,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丟下碗向屋外跑去。

“去哪啊?飯還沒吃完呢?”老爸質疑道。

我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回道,“公司有點事。”

老媽有點失落的點了點頭,隨後幫我裝起了行李,而老爸斜靠在門口問道,“什麼時候回來呢?”

我很自責的低下了頭, 為了不讓家人擔心,我則撒了一個謊。“爸,媽,我很快就回來,你們照顧好自己。”

老爸將我送到了客運站裏,記得小時候我最怕家人送我了,雖然我還會回來,但這種揪心的心酸真的難以形容,我盡量讓自己一笑揮著手向老爸告別,老爸則是衝著我一笑,向我喊道,“照顧好自己,快到冬天了,多穿些衣服,家裏都好,你也別擔心什麼,好好工作就是了。”

我將眼淚憋了回去,點了點頭,走進客運站的時候,扭頭望去,老爸依舊斜靠在那輛舊麵包車旁,老爸的頭上也多出許些白頭發,真希望老爸和老媽能夠永遠的陪在我身邊。

呼出一口氣後,仰望著天空,曾經,我離天空最近的一次就是騎在老爸的肩膀上。

大巴車上了高速後,我帶著緊張的姿態等待著汽車能夠再開快一些,安娜心髒有點不好,我又是丟下她一個人,一想到這裏,我便有一種恨死自己的感覺,這種事第一次已經發生了,我居然還讓安娜經曆第二次,但是一想到馬經理告訴我安娜沒什麼大礙的時候,我揪起的那顆心才慢慢放了下來,可是自責還是一直伴隨著我,這是我第一次覺得這條高速路很長很長,長的根本沒有盡頭一樣。

。。。

當出租車停在醫院的時候,我第一眼就看到馬經理正站在醫院門口,我小跑了兩步向馬經理問道,“怎麼回事?”

馬經理道,“醫生說安娜的心髒不好,”

我點了點頭立馬跟馬經理來到了老教授的辦公室,老教授戴著一副老花鏡,看起來給人一種有文化的樣子,但是臉上的卻布滿了皺紋,這些皺紋也在告訴我,這老教授最少有七十多了。

說明我們的來意後,老教授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向我說道,“病人的情況不太樂觀。”

我盡量壓住內心的疑惑,問道,“醫生你說, 我能接受。”

老教授稍稍沉默了一會,接著一轉身將片子放在了那種白燈下麵,根據片子裏的形狀來看,這應該就是安娜的心髒,盯著心髒看了半天,我還是看不出一點問題。

老教授用圓珠筆指了指心髒中間的一處小白點,說道,“病人屬於先天心髒病,完全性心內膜墊缺損,A型,”

老教授說了這麼多,我隻聽懂了先天這兩個字的意思,於是,我默念道,“先天?”

老教授點了點頭,“對,一出生就有,我有點好奇,這種病如果一開始被發現的,可以先保守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