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別離(1 / 1)

當夜,安丫頭看著餘青木轉身踏上雪狼車架,向來冷傲自若的安丫頭沒來由的感到心裏突然空了,伸出手潛意識地拉住餘青木的手,清冷的聲音裏,多了幾分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恐懼:“木頭,答應我,你會過的很好。”餘青木僵直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在強迫自己不要轉過身子,感受到握在自己手裏的那抹溫熱和柔軟,他終是放棄了對她冷情,終是不願與她當陌路人,清亮幹淨的聲音裏帶著些許的無奈,嬉笑道:“哈哈···媳婦兒,你見過哪個妖孽過的不快活嗎?”

收起剛剛的不安,陰霾的麵容上露出了明媚的淺笑,安丫頭踮起腳,吻上餘青木臉上那顆灼人的淚痣,餘青木對她的這一舉動顯然是有些吃驚,睜大的眸子裏,閃著驚訝和欣喜。“木頭,你上輩子定是為情人哭了一世,這輩子才會留下這淚痣,這一世,可不準再哭了,來世,你還是我的木頭,隻是不要再有這淚痣,我會心疼,會很心疼。”安丫頭俯在餘青木的耳邊輕喃道。殊不知她的木頭恍惚的眼眸裏,滴下了一顆清透的淚,很涼。

“媳婦兒,我問你個問題可好?”薄涼的聲音裏再次恢複了以往的慵懶。

“嗯!”

“清風許我,可曾後悔?”

聞言,安丫頭輕勾嘴角,笑若桃花,一雙明目中七分的確定,三分的羞澀,直視這眼前的俊俏男子,淡淡笑道:“相公,一路走好。”

餘青木不禁怔住,恍惚的雙眸對上那雙充滿了肯定的眼睛,轉而流光浮動在眼底,白皙的雙頰不禁染上一圈紅暈,同樣淡淡的笑問:“若有來生,娘子可願再許為夫?”

“君若盛開,清風自來。”

銀色的雪狼車架消失在迷蒙的月色中,夜色掩去了那抹淡紫色的身影,或許失落,或許無奈,或許隻是心裏,空了。

塵緣淺,憶少年,一世風流為誰演;世中仙,惘人間,憶不過似水流年;回眸看,纖影翩,相逢一笑就此別;桃花麵,眸光冽,笑靨輕吟,來世清風亦許君。

“既然來了,便出來吧。”安丫頭收回望著青木離去的目光,恢複到倨傲自負的安逸瑤,落寞的眼裏恢複到以往的明媚與幹淨,就似剛剛滿目的憂傷,隻是一種錯覺罷了。

“你哭了?”空靈淡漠的聲音裏,蘊著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薄怒。

“成親第二天便成了棄婦,你說,我該不該哭?”安逸瑤毫不掩飾眼角的殘淚,抬眸看向那頎長的淡藍色身影。

“哼,‘九日阿鼻’的錐心之痛你都不曾哭過,棄婦之名,你又何會在乎?”

“鏡子,你這是吃味了?”安丫頭搬出一副流氓痞子的姿態,調笑道。

“吃味?你這是在和我調情,還是在勾引我?”清秀的俊容上沒有絲毫溫情,反而多了幾分淡漠。

“嗯。那得看你是以什麼身份問我了,是藍菖國國主孟凡曦,還是四君子之一的蘭七少,亦或是我的同門師弟阿凡,我的藥人鏡子?”安丫頭一時雲淡風清的說道,似乎她說的隻是一件人人皆知的小事。

孟凡曦倒是沒有為此感到吃驚,隻是對於她那般陌生的態度,感到不悅。淡然的回到:“你想為拓跋族的滅亡報仇?”

“那是你父親的罪,我不怪你。我不會被仇恨所牽絆,那早已與我無關。”安丫頭漠然的說道。“隻是,你毀了我和木頭一個月的約定,拜你所賜,我亦成了棄婦。欠你的一諾,便就此抵消了。還有,不要小看了木頭,哼哼···”安丫頭冷笑著,飛身離去。

迷蒙的月光在他白淨的臉上投下一片斑駁,長長的睫毛攏去了眼底的落寞和憂傷,漂亮的嘴角微翹,似是自嘲,似是苦笑,眼角瞥過領口鎖骨上微露出的一抹藍色,他驀地抬起頭,眼裏露出了莫名的光亮,幽幽輕喃道:“菖蒲既已贈出,又如何能收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