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開始毫無情緒地守在電腦前,日複一日,仿佛沒有盡頭。□□遊戲是我慣用的排憂解難超級良方,此次卻一點都不管用了。我心不在焉地一局又一局,不停地輸,似乎從來沒有贏過。
輸得膩味了以後,我一個又一個地打開網頁,看小說,看視頻,看別人在論壇裏吵架,某女人用她所不具備的器官侮辱了某男人的母親。
無意中看到一個關於生日花的帖子,似乎很有趣,我仔細找了找,發現我的生日花是野薔薇,它的花語是浪漫。下麵的點評很有意思:受到這種花祝福而生的人具有羅曼蒂克的浪漫性格,是個喜歡作夢的孩子。不過處理事情卻具有敏銳的判斷力,適合從事藝術方麵的工作。在感情方麵,也是一個完美主義者。
也許有一點點像我吧,又好像不太像。
下意識找到十二月十二號的,發現一個奇怪的名字:歐石南,花語:陰德。那上麵說受到這種花祝福而生的人非常體貼,而且富有同情心,即使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也會默默的對社會奉獻。愛情是非常專一的,能完全為對方奉獻且不計得失。
看到後麵我心裏突然抽了一下,然後狠狠罵自己怎麼還會想到他。他的確是專情不計得失,可他專情的對象不是我啊,我該痛哭嗎?還是要默默地祝福他們才能顯示我的善良和大度?
想起那個祝筱蕾,我找到四月六號的生日花——風信子,花語是:休息,受到這種花祝福而生的人心胸寬廣,能帶給與他接觸的人心靈上的安慰。
最後還有一句:“有時戀人也須要靠在你肩上休息片刻,這時候請好好的安慰他吧。”
莫名的聯想起那天看到她和許亦牽手走過校園,他們微笑著對視,幸福的像花兒一樣。我的身體軟了下去,輕飄飄的似雲裏霧裏,如此不真實,卻不得不承認。
如果,如果他們在一起,這算是好事吧。愛與被愛都沒有錯,錯的隻是我為什麼會喜歡你?
我愛你,你愛她。千古無解的方程式。
人都是在曲折中前進和成長,保持樂觀的心態迎接每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才是我們需要認真學習的。雖然那以後我的情緒一直低落,對大多數事情都沒有興趣,不過正如大多數雙子座的人一樣,“掩飾”是我與生俱來的本能。兩個人的思想,一個人的身體,不讓大家看到我的窘迫,這僅僅是我自然的流露。畢竟人生並非隻有愛情一件事,我失敗了,但至少知道要如何麵對。
大四了,班級組織散夥飯,因為下個學期大家就都要出去找工作,待在學校的少之又少,此時不聚,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找齊班級裏所有的人。不知不覺啊,就快四年了,可能有些人過了今天,以後都不再見麵。
我們幾個人一番打扮,鬧著出了門。來鳳魚館裏人聲鼎沸,張琦的舍友遠遠便招呼我們過去。和熟絡的朋友坐在一起,喝酒吃肉,真人生一大樂事。趙希這小子沒什麼有優點,就是特能貧,開吃的時候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囊括了對過去四年的回首及對未來的展望,神情嚴肅地說我們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要謹記□□的教導,做社會主義接班人,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然後習慣性拿起酒杯使勁勸酒,不幹不是男人。薛凝說那我們就隨意你們就盡力了,反正我們本來就不是男人。趙希連忙改口,不幹不是人!硬是要薛凝一口氣喝完一杯。
眾人嬉笑,你來我往中我將所有不愉快都拋諸腦後,一心猜拳吃酒,愉悅無比。難得所有人都在,即使就要離別,今天也該是快樂的日子。
觥籌交錯中我恍惚看到了許亦的影子,他微笑著跟同學聊天,手裏有棱角的酒杯反射了周圍鮮亮的燈光,被他轉來轉去,炫目迷離。唇角熟悉的弧度讓我暈眩,勝過杯中美酒和吊頂的水晶燈。
壓抑自己不去想他,不去想祝筱蕾,不去想朱維,不去想我們的相識和這幾年來我為他做的每一件傻事錯事。
我卻還是喝多了。
我忍不住去看他,開始隻是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掃視,到後來酒勁上了頭,幹脆就明目張膽盯著他看。主啊,在這最後的日子,你就讓我放肆吧,我隻想將他的眉眼音容一一烙在腦海裏,這樣我可以在未來沒有他的時光中細細回味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好好祭奠我無果的單戀。
許久以後,他似乎感覺到我的目光,轉過頭來看我,眼神波瀾不驚,平靜如常。我對他笑,舉起手中的杯子。他靦腆地低下頭,嘴角微微向上,還給我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回頭繼續跟他的好友憶苦思甜。
也許就這樣結束了吧?我該拿起什麼放下什麼?該回憶什麼忘記什麼?他沒欠我任何東西,如果有,或許是一個安慰的擁抱,我很想擁有,我也不是不配,我並沒有那麼卑微,但我們找不到理由。
想起他所在的足球隊,想起他們參加的每一場球賽,想起我從零開始看足球和站在場邊為他們呐喊的每一個口號、每一分激情,突然就模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