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鴻門一宴(2 / 2)

聽到沉坷叫她“若卿”時,宛若卿眉頭一皺,卻又旋即舒展開來,仍自笑意不減,醉歌看在眼裏,心道:“好個有心機的美人兒,這美人計十有八 九怕是成了。”倒是素問,上桌之後便一直安安靜靜坐在角落,似與平常並無二樣,但是平添的那股落寞,醉歌卻感覺得到。

“沉大哥可真是菩薩心腸,可知那成李高謝四家何辜?平白四條人命說沒就沒了,若卿也差點橫屍街頭,醉歌姑娘好狠的心腸。”醉歌心中卻暗道一聲笑話,她又不是沉坷,還指望她來憐香惜玉不成?且看她說著說著便泫然若泣,淚珠子懸在長長的睫毛上,欲落未落,說不出的嬌媚動人,惹人憐愛。

那聲“沉大哥”叫得沉坷心底發軟,這美人落淚又如此嬌弱,一陣慌亂,忙著在身上找絹帕,才發現自己不曾帶過這些東西,又朝素問擺擺手,素問便從袖子裏取出一方潔白的方巾遞予他,胡言亂語勸著哄著,手上方巾替她拭著眼滴,看上去真是巴不得捧在手心裏供著。

素問麵色一變再變,既為宛若卿明嘲暗諷小姐發怒,又為沉坷心甘情願中計悲哀,為自己難過,一張小臉有些發白。倒是醉歌旁若無事,自斟自飲,好不悠然。

“素問,你嚐嚐這玫瑰酒,看回去了能不能研製出酒方來,我覺得挺好喝的。”

“已經喝過了,這是用新采的玫瑰花,就以山間清泉,高溫蒸酒之時,且以玫瑰花枝為柴,火溫不可太低也不可太高。太低了出不來玫瑰花香,太高了玫瑰花毀,再窖藏著就成了,這酒應該是窖藏了十年的。”素問心不在焉說道。

“哦,這麼簡單?”醉歌笑問。

“也非簡單,玫瑰花香甚重,便取了扶桑花中和。其實不必如此,既用山間清泉之水,不如用無根之水的好,兩花香氣雖得以中和,卻少了許多味道,若以無根之水冷冽之氣中和,此酒可為上品。”素問低頭撥弄著手上的鳳蕭,口中緩緩說道。

蕭術謹聽完拍起手來,讚道:“這雲來樓的玫瑰酒乃是皇城一絕,不想姑娘淺飲兩口便能勘破其中隱秘,還提出改進之法,實在讓人難以至信。”

“蕭公子過獎,酒中行家乃是我家小姐,這天下間的酒,她隻需一聞,便知大概,剛才不過試我一試罷了。”素問強自浮起一個笑臉,醉歌看得心裏一揪。

“是嗎?沉公子乃是醉歌姑娘師兄,不知素問姑娘所說的,是不是真的?若真是一聞嗅破天下酒,那豈不是,與狗無異了麼?”宛若卿拿著帕子遮了半張臉,似笑非笑,眼神裏的惡毒卻擋也擋不住。

沉坷一臉尷尬,似乎他往日的口若懸河今日斷流了一般,說不來話了,心虛地瞟了一眼醉歌和素問,醉歌仍自飲著並不是上品的玫瑰酒,素問也再看不出異樣,他心裏陡然一沉。這太反常了!

“若卿。”蕭術謹輕喚一聲,示意她不要忘了今日來此的緣由。

“我覺得,宛姑娘不說話更明媚動人。”素問邊說邊給醉歌布菜,拿筷子的右手小指微微翹起,她見不得任何人給醉歌難看。

醉歌放下酒杯,這才是素問,纖弱溫柔的模樣下,有著一顆沉穩果斷的心。沉坷臉色一變,果然反常,這是素問下毒的手勢,連忙移步擋在宛若卿前麵,不理素問眼中的慍氣,一臉燦笑。

“唉呀呀,小素問,我覺得那個鳳凰蛋不錯,你給我夾一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