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兒女情長(1 / 2)

前一段日子在廊月城的相處,宛若卿對沉坷雖算不得上溫柔體貼,也至少不再罵他登徒浪子,即便宛若卿對沉坷懷有他心,但畢竟沉坷著實令人討厭不起來,一來二去的,兩人相處也算得上是融洽。

前幾日一到季陵,沉坷便火急火燎地跑去找宛若卿,卻不想撞見宛若卿正與他人在畫舫上飲酒作樂,遠遠隔著一岸燈火,宛若卿一身紅衣格外耀眼。沉坷想上去問個明白,卻怎麼也邁不動步子,隻好回來尋花問柳,借酒消愁。

醉歌卻沉默了,宛若卿想做什麼?

“歌兒?歌兒?”沉坷見醉歌一言不發,不由得多叫了幾聲。

“怎麼了?”醉歌頭也不回。

“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沉坷撇撇嘴,明明一幅深思模樣,卻不肯告訴別人,這樣的性子吃虧的還不是自己?

“沉坷,那人長什麼樣?”醉歌問道。

“獐頭鼠目,歪瓜裂棗,尖嘴猴腮,慘不忍睹。”沉坷一邊說還一邊比劃。

“撲哧!”一旁本是難過的素問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啊呀我的小素問,你果然還是笑起來最好看哪。來來來,再給師兄笑一個。”見素問開懷,沉坷心情也好了不少,反正把那沒看清的人罵了個痛快。

“別鬧了,沉坷師兄。”

“笑一個嘛,來來,笑了師兄給你買糖吃呀。”

“……”

這才是沉坷和素問,才是她最重要的兩個人。隻是蒼天弄人,不肯給他們一段姻緣。醉歌一腔鬱悶的心思隨之消散,不覺也彎起了唇角。

極巧,不過是第二天,便收到蕭術謹送到的帖子。

“我家公子說幾位初到季陵,定是人生地不熟,公子做為東道主,已備下薄酒,為幾位接風洗塵,以盡地主之誼。”那小廝躬身道,說話條理清晰,聲音平穩,一看便是受過極好的訓練的。

都來了好幾日了,這才接風洗塵,還真是禮數周全。醉歌心中所想自然不會說,手中轉著那本薄薄的帖子,上麵燙金大字:蕭府。字跡矯若驚龍,筆鋒蒼勁有力,端得是囂張霸氣,寫字之人仿佛目空一切。

醉歌斜斜瞟了一眼沉坷,他正抬頭望天,眼睫毛眨得跟蝴蝶兒翅膀似的,還沒事咳著嗓子,故意做出“我才不在乎,你看著辦”的姿態來,醉歌低頭暗覺好笑,對那小廝道:“前麵帶路。”

然後隻當看不見沉坷在後麵喜不自禁卻裝模作樣的表情,又拉過素問的手,幾人並肩而行。

季陵雖繁華,卻不似廊月城那般富麗大氣,也許是有意為之。整個季陵城都充滿了淡淡的溫柔婉約,小橋流水,水邊桃李紛飛,偶爾躍起的河魚驚動了春水,點點雨滴在水麵上蕩開圈圈漣漪,淡黃色的油紙傘下齊齊擠上青石路。

桃花流水鱖魚肥,斜風細雨不須歸。

大概這是對江南最好的書寫了。

醉歌靠著窗子看了這景致許久,素問在她對麵,也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但大抵是與沉坷有關了。宛若卿出人意料地並沒有來,蕭術謹說她正在給一位好友做陪,難以抽身。沉坷一臉鬱鬱,愁腸百結,要不是他求著醉歌來赴宴,怕是要拂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