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坷將扇子收好,輕鬆地笑著:“想當初,我的好歌兒設下局讓蕭術謹跳,隻為了讓我能娶到心愛的女子。不想今日,歌兒大打出手,不惜傷了自己深愛的人,隻為了讓我不娶她。”
沉歌用他慣用的調侃語氣搖頭晃腦說著,隻是他眼裏騰起了霧氣,聲音也不再連貫,“可我知道,歌兒都是為了我好。”
醉歌讓他這話說得鼻端發酸,眼眶也紅了,扭著頭吸了口氣。
“歌兒。”沉坷起身坐在醉歌身邊,將她靠在自己肩上,一如小時候醉歌看書看得睡著了,便枕著他的肩頭睡覺一樣。
“你已經為了我做得夠多了,師兄雖然放蕩不羈,但多少也知道你這些日子一直在苦心保護著我和素問,甚至曾修遠。”沉坷仿佛在一瞬間成熟起來,跟醉歌淺淺交談著。
醉歌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沉坷今日反常了。以他的脾性,他應該說:“歌兒說什麼那便是什麼,我不娶我不娶,我等歌兒同意了再娶。”這樣的話來哄自己開心,可他沒有。
他繼續說:“真是慚愧啊,好歹我也是個大師兄,居然一直讓自己的師妹保護著,替我著想呢,歌兒我是不是這世上最沒用的師兄了?”
醉歌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沉重,她隱約覺得不能再讓沉坷說下去,不然下麵他一定會說出自己肯定不會同意的事來,正欲開口,沉坷卻連連點住醉歌的穴道。
沉坷笑了笑說道:“歌兒你不要亂動,聽我說完,我想我怎麼樣也該要替你做點什麼才好,這樣才對得起我大師兄的身份。我去蔞城了,先去擊退月狼國,至於蕭術謹和祝玄之間,你想讓我幫誰,我便幫誰好不好?你若都不想幫,我也就不幫。還有,我不會傷著曾修遠的家人,我知道素問的心思。”
醉歌心中焦急不堪,像是心都要揪在一起揉成一團,不能說不能動不能阻止他,拚命用內力衝著穴道,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看著沉坷。心裏瘋狂地呐喊著:沉坷不要去!不要!師兄你給我站住!你不要去啊!你娶宛若卿吧,我不攔你了!你留下來,師兄!
沉坷師兄!
沉坷扶著醉歌躺好,想用手理理她有些散亂的青絲,卻見著自己的手上還全是血痂,便用扇子點了下她的鼻頭:“好歌兒,你該要學著溫柔點哦。”
醉歌心中的焦急更加瘋狂,不能讓他去,這個念頭快要將她逼得血脈逆行!轉動眼球看著沉坷的背影走出房間,卻無力阻止!
他這是心存死誌啊!
次日晌午,素問見醉歌還沒有出來,以為醉歌火氣仍沒有消,便想動去勸勸醉歌,不要再對宛若卿動殺機,畢竟她是沉坷師兄心愛之人,若真讓殺死了,沉坷師兄必定會很難過。
推門挑簾進來,見著的卻是昨晚一地的狼藉未收拾,醉歌蓋著被子直直躺在榻上,瞪著腥紅雙眼,眼白上密密麻麻全是血絲,看上去極是嚇人。
素問一驚,隻稍看了一下便連連解了穴道,醉歌一躍而起就要往外跑去。可是因為穴封得太久,又用了一整晚的內力衝穴,再加上她身子本就沒有以前好了,剛跑沒幾步便跌倒在地,地上的碎瓷片紮進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