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把車窗打開了一點,清清涼涼的風從那一絲縫隙中擠進來,輕輕拍打著她的臉頰。
她微微閉了一下眼睛,深深吸一口氣。
風通過鼻腔沁入心脾,涼意充斥到全身的每個神經,一下子精神了很多。
車外是外環的夜景,有些淒冷。與市區相比,似乎這裏的月光都是冰涼的,路燈也是冷淒淒的。周圍星星點點的幾座商品樓,可能是夜景唯一的點綴。
塔塔正是喜歡這兒獨有的安靜,所以把自己的小家安在了這兒。
每天上班,她都要開好長時間的車,算起來要四五十的油錢呢。
塔塔都不能想這事兒,一想到加油就心口疼,人民幣花花得全砸在中國石油了。
不過,每天下班回家的時候,這裏的清冷讓她最舒心,一天的煩惱都被這裏涼涼的風吹散在寂寞空曠的夜色中。
看著越來越親切的建築,塔塔也跟著暖和起來。因為馬上就家了,自己最溫暖的小窩。
她將車停在“靜謐園”8號樓前,熄了火。
又看到旁邊的小噴泉了,每天她都要在車裏欣賞一會兒。
一股股小水柱不斷地從泉口湧出,周圍的七彩燈將微微的光直直地照著這一群流動的水柱,像一道道微觀的彩虹,在黑漆漆的夜裏閃爍著,似乎在偷偷炫耀它們美麗的七彩衣裳。
可愛得和小精靈一樣!
“啊!恩,到了?親娘呀,這是哪兒啊!不會是深山老林裏盤絲大仙的地界吧!”阿v睜開惺忪的眼睛,使勁兒揉了揉。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相當陌生的環境,大腦還在一片茫然中,他便信口胡來了一句。
塔塔的美好思緒好像被一鐵錘狠狠地敲成了碎片兒,稀碎地灑了一地。
她狠狠的朝著阿v的左腿肚子來了一腳,特妖精地說:“你以為你是唐僧啊!
放心,我不會把你賣了的,又不值錢!
不過,你整個賣不值錢,要是肢解掉可就能賣個好價錢啦!還不快背著東家上樓回家!
阿v聽著滲出一身冷汗。他心裏琢磨:別別!要是這樣,陰間的殘聯肯定都不接收我了。人家得說:殘疾也得有個限度啊,您全身十分之九的零件都丟失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殘疾,也太侮辱我們殘疾人了吧!得了,您還是去十八層地獄試試吧,沒準那兒能收留您!
想到這恐怖的一幕,阿v打了個激靈,嗖地蹦到車外,趕緊給塔塔開了車門,屁顛屁顛地衝她笑笑,然後彎下身子,特別諂媚地說:“東家,請!小的,我伺候您回家嘍!”
“恩,比牲畜有眼力見兒多了!不錯!”塔塔說著,一下子跳到阿v背上。
他差點趴到上,心想:奶奶呀,這個妖精還用蹦的!我潔白的門牙差點就下崗了!說話得多漏風啊!
“琢磨什麼呢?!還不走!”塔塔揪著阿v的耳朵問。
“疼,疼,走走!我在想您鎖好車沒?對了,東家咱在幾樓啊?”阿v趕緊大踏步向前。
“十樓!”
“媽呀,真是夠高的!還好我生在新中國。國家富強了,現在高層建築都安裝了電梯!由衷的感謝我偉大的祖國母親!”
“噢!祖國母親就是出於對電梯阿姨健康的關心,避免她們出現更年期紊亂,所以我們小區的電梯在十二前就停運了。”
阿v聽完塔塔的“咒語”後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他跟自己說:“天啊!我要不直接去十八層地獄報道得了!十樓啊!真把爺爺我當牲口了。老媽,您幹嘛沒把蹉跎的我流掉啊!”
樓道裏伸手不見五指,阿v躡手躡腳地向前移動,生怕打擾了犄角旮旯的鬼魂。
人們總是對於黑暗有著深深地恐懼。
要不鬼片怎麼都是在黑街半夜兒讓演員扮鬼嚇唬人呢。要是在賊亮賊亮的街上,一人跟那兒裝瘋賣傻的瞎叫亂跳,肯定覺得是給一神經病拍專題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