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紙包不住火(1 / 2)

初未來步履沉重地走出戈白雲的別墅,竹易如一直守候在門外,一看見她的身影便急急下車。初未來迎上前,握住竹易如遞來的手。

她不說,他不問。

良久,初未來在沉沉吐出心中疑慮:“這麼多年過去,戈白雪,還活著嗎。”

竹易如輕輕動了動眉梢,不語。

就在此時,兩人被一陣催促的電話鈴聲打斷,初未來看著手機屏幕,顯示的是一個異地固話。

“你好。”初未來摁下了通話鍵。

“請問你是初常在的家人嗎?”從對方的話語裏初未來能聽出一絲擔憂。

初未來應聲道:“是的,我是他女兒。”

“你的父親因疲勞過度被送進西安仁康醫院,我們檢查出他得了胃癌,我們希望他的家屬能盡快趕來西安。”

***

西安市。

初未來和竹易如心急火燎地跑進病房,從紅棉到西安兩個半小時的飛機旅程,每一分鍾都是煎熬。

初未來得知,父親是被幾個下屬送進醫院,這是他昏迷的第二天。初常在長年在外奔波勞碌,是一個固執己見的工作狂,每日睡眠不足四小時,長期下來終於把身體拖垮。

剛到醫院不久,初未來就和初常在的主治醫生碰麵,初常在的病情不容樂觀,三個月到一年。這是醫生給出的生命極限。

初未來險些哭暈過去,然而終究因為放不下父親又挺了過來。初未來坐在病房門外,等哭聲過去,等眼淚流完。

竹易如緊緊擁著她,再有力的擁抱都留不住生死。初未來不敢想象父親離開的那天,父親的離去比她的敵人處心積慮的謀害要可怕多了。

初常在的病情將初未來和她的敵人遠遠地隔開,此時此刻任何人任何事已不重要,霍正平或是冒牌的戈白雪,這些人仿佛成了過眼雲煙,頭一次,初未來覺得這些威脅她生命的人輕如鴻毛。

短則三月,多則一年。這是多麼殘忍的時間通告,初未來眼淚還在嘩嘩地流,誰又能止得住病魔欲要帶走的人。

初未來從座椅上站起,輕輕推開門,稍無聲息地步入病房,那是父親現在躺著的地方,她要看一眼,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二十年的父女情,中間又隔了多少空白。初常在最愛的女人是曾經的妻子印月,這一點他對女兒都直言不諱。初常在知道自己對女兒的疏忽,然而卻抵擋不住思念印月的痛楚。

初未來看著父親動彈不得地躺在病床上,眼淚輕易又流了下來。父親如此忙碌了二十年,初未來知道,那不過是企圖借助高壓的工作和繁重的工作量忘懷自己的母親,然而所有的努力終是徒勞,越忙碌越思念。

這麼多年過去,父親依舊深深愛著母親。而我的母親印月,現在又在哪裏?

初未來坐在床側,期待父親能盡快醒過來。

***

初常在一躺便躺了五天,體重每天都在下降,他卻懵然不知。

終於在第六天的清晨,他微微睜開眼,他的手指輕輕抬了抬,卻又放倒在床沿。如此細小的動作,就能將敏感的初未來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