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又轉身對著身前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介紹道:“葉總,這是小女宋唯一。”
然而,兩個人其實誰都沒有在聽他說話。
宋唯一從樓梯上下來隨口問完父親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那個長腿交疊端坐於沙發上,臉上掛著和熙笑容的男人,腳步一時有些僵住了,站在樓梯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盡管葉北堯帶著笑,可她一點都不覺得這個男人有多好相處。相反,看見他的時候,宋唯一差點控製不住地拔腿就跑。
但是一想到這是宋家,她又多了幾分底氣,咬著牙一步一步地下了樓。
見到葉北堯,宋唯一的第一反應就是阮青檸派人來找她麻煩了。
畢竟她可從沒有忘記上次在慈善晚宴上葉北堯對阮青檸的維護,而且據她所知宋家跟葉家向來沒有任何交集,這會兒葉北堯找上門來,除了來找她算賬,她是想不出第二個理由了。
就在宋唯一心思百轉千回的時候,葉北堯也上下地打量了她一眼。
因為上次晚宴的時候,她對阮青檸出口刁難,導致他對她也沒有什麼好感,更是懶得看一眼,現在知道了她可能是他妹妹,倒是要鄭重起來。
宋伯濤麵上帶笑,注意到葉北堯打量宋唯一的目光之後,心中更是一喜。
原本他是在客廳裏喝茶的,突然就有傭人進來報告說有人來訪。一開始看到葉北堯他是有些疑惑的,因為他並不認識這個年輕人。但葉北堯卻主動自報家門,講明了自己隻是前來拜訪一下,希望將來能跟宋氏在商業上有合作的可能。
在得知葉北堯的身份後,宋伯濤心中一驚,立馬站起身來,笑容滿麵地將葉北堯給迎了進來。
當初宋家與慕葉兩家是故交,隻是“背叛”之事爆出來後葉家便遠走他鄉,這些年的重心一直放在歐洲,而宋家則是隨著慕家留了下來。
隻是當初他以為慕文禮故去之後慕家沒人撐得起攤子,他借“幫忙”之名多少能從中分到點好處,誰知慕以臻那孩子小小年紀竟是將慕家守的嚴實,以至於這些年過去慕家生意越做越大,宋家卻一直沒什麼起色,隻能做慕家的附庸。
宋伯濤已經做夠了這個位置,可惜如今的慕以臻比以前的慕文禮更不好糊弄,宋唯一成為慕太太的可能性又隨著阮青檸的介入越來越渺茫,所以在他看來,葉北堯的出現簡直是打破僵局的希望!
也因此,看到宋唯一下來時他心裏便轉了一個念頭,看到葉北堯注意到自己女兒時,心頭更是止不住的喜意。
再沒有什麼能比聯姻能讓兩個家族關係更緊密的了,慕以臻沒了希望,葉北堯也不差啊!
思及此,宋伯濤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對宋唯一叫道:“唯一,來這裏坐。”
宋唯一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聽從了父親的走過去坐下。原本宋伯濤就是坐在葉北堯的對麵的,現在宋唯一挨著宋伯濤坐下,一抬頭就能看見葉北堯。
宋唯一臉色有些僵硬,始終低著頭不敢看對麵。
把女兒安排好了以後,宋伯濤繼續跟葉北堯笑嗬嗬地談話:“現在國內市場想要開拓十分艱難,葉總還想要來進軍這裏,足可見大氣魄,不輸當日鴻堂兄啊!”
當初慕葉兩家鬧翻,宋家一直置身事外,所以如今他對葉北堯親近一些也不顯得突兀,宋伯濤臉皮更厚一點,竟然還能以長輩的身份對葉北堯誇讚有加。
慕葉兩家多年不和,宋家又一直站在慕家那邊,若是一般人可能還真接不住他這話,不過葉北堯先前知道宋唯一的身份後便打聽了一下宋家之事,如今聽見對方的感歎倒也並不算意外,隻微微頷首笑道:“宋先生客氣了,我哪裏有什麼大氣魄,不過是仰仗家族福蔭罷了。”
按禮數說身為晚輩應該讓對方直呼自己的名字,可葉北堯對宋伯濤實在沒有那麼多的尊崇,便權當忘了這事兒。
“哎!”宋伯濤倒也不像是介意,擺擺手笑的開懷,“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現在能單槍匹馬自己出來幹的年輕人可沒幾個了!”
他轉而又一副回憶往昔的樣子,麵上有些落寞:“想當初我得到消息時你們已經離開了,竟沒想到再見麵葉總成了如此的人中龍鳳!鴻堂兄若是能看到今日情形,想必也會欣慰得很吧。”
葉北堯沒接他這句明顯拉關係的話,隻苦笑一聲抬手抿了口茶,一副被勾起傷心事的樣子,宋伯濤雖然不情願,但也隻能轉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