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對慕家對慕以臻忠心耿耿的人,在他們眼裏沒有什麼比他們慕總更重要的了,現在山上這麼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出事,所以他們也是萬分不同意慕以臻上山的。
慕以臻目光陰沉了下來,他抬頭望了一眼遠方蒼翠欲滴的山頭,隱隱的要按捺不住心底上湧的焦慮。
一想到也許阮青檸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地方正等著他去救,他心裏就忍不住一陣的慌亂,根本就不可能在這裏等消息。
如果搜救隊傳回來什麼壞消息的話,他簡直想都不敢想。
“我答應了豆豆,要親自帶她回來的。”慕以臻平淡的聲音在一堆勸說中響起,瞬間讓這群人都失了聲。
“讓開!”他淩厲的眼眸掃視過這一群人,迫於他的壓力,人群默默地讓開了一條路。
陳霄真的有些急了:“慕總,您萬一再出事怎麼辦?”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陳總助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看來是真的急了。
慕以臻眼裏涼薄一片,微微抬起的下巴線條透出冷漠的弧度:“我說,讓開。”
他仿佛根本沒聽見陳霄的話一般,徑直從他讓開的一條路中走了過去。
見過不把自己命當回事的,沒見過這麼油鹽不進的,陳霄歎了口氣,立刻朝著慕以臻的背影跟了上去。
他朝背後吩咐道:“你們走前麵,先幫慕總探探路。”
為防打草驚蛇,盤山公路不能走,他們隻能借著山民踩出來的小路往上搜尋,這山路上不知有什麼東西,有人在前麵開路慕以臻起碼能走的輕鬆一點。
聽了命令的一眾保鏢立刻搶先走到了自家老板的前頭,先替他掃除一些障礙。
這樣一來,慕以臻反倒走到了最後麵。
經過暴雨衝刷的山路格外地難走,泥濘的道路汙濁不堪,黃泥與爛樹葉堆積在一起,大樹橫七倒八地歪倒在路中央,阻斷了去路,有時候遇上攔路的大石頭他們還要繞道而行。但其餘的地方沒有經過前人的開墾,更是走的異常艱難,稍有不慎就會滑落下去。
而且這裏灌木叢生,昨夜下過雨後水珠還留在葉尖上,稍微一碰就“嘩啦啦”地淋得滿頭都是。
陳霄回頭望了一眼慕以臻,盡管麵容平靜,他渾身矜貴的氣質也沒有任何變化,但當前的慕總已經不再是那個端坐在高位上運籌帷幄的業界傳奇了,這樣子反倒像是個下地插秧的年輕農民一般。
一行人艱難地上山,七拐八扭地,很快所有人都狼狽的不成樣子,西裝皺巴巴地穿在身上,活像是地攤上買來的水貨。
山路格外難走,更倒黴的是沒走多少路他們眼前便出現了一條分岔路口,一行人判斷過後,決定走左邊應該是通往山頂的。
慕以臻沒什麼意見,跟在眾人的後麵,不時抬頭望望山頂,那裏若隱若現地似乎是有一排房子。
而不等他視線收回來,就覺餘光中一閃,覺得身後的草叢動了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自右邊那條路上滾了下來。
慕以臻腳步一頓,可等真的回頭望去卻什麼也沒發現。
他重新回過頭去想邁開步繼續走,走在他前麵的陳霄都已經離他有一段路了,但不知為什麼,他邁出去的那隻腳卻硬生生地僵在半空中。
抬頭看了一眼前方人的背影,他轉身朝著另一條路走去。
這裏雜草橫生,前麵有不少樹木遮擋住了路線,一般人看了一眼就應該知道這條路走不通,或者說很難走。
但慕以臻摩挲著下巴思忖了一下,硬是頂著茂密的樹林穿了過去。
他看到前麵有亮光,等他從灌木叢中出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狼狽不堪--發絲粘成一條一條地搭在頭上,甚至頭頂還落了不少細小的樹枝和葉子,他身上的襯衣都已經濕透了,一塊又一塊地髒汙不堪。腳上穿的高定皮鞋幾乎已經分不清楚原來的顏色,被黃泥跟西褲邊連在了一起,看起來跟十幾塊錢的路邊貨沒什麼兩樣。
從小到大,慕以臻是第一次受這種罪。
但此刻他卻管不了那麼多了,隻知道直直盯著離他不遠處一塊巨型岩石下的身影,慢慢地朝她走過去。
直到跟前,他才確定了這個女人居然真的是阮青檸!
她趴伏在地麵上,身上落滿了塵土,衣服髒的不成樣子,頭發黏糊成一團,周圍落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和泥塊,血色沾染在她身下幹涸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