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兩人出了病房,走進了檢查室裏,醫院裏沒有人,阮青檸不放心豆豆一個人呆在病房裏,也跟著去了。
檢查結束後,周亦朗拿著兩張化驗單,神色微微有些凝重,看見阮青檸走出來時,又換了一副輕鬆的神色。
“周醫生……”阮青檸躊躇了一下,“他怎麼樣?”
“誰?”還以為阮青檸會問自己情況得周亦朗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但很快他就明白過來她問的是慕以臻,“啊,他呀,他身子底本來就強,情況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再過一段日子就沒事了。”
阮青檸點點頭,豆豆在旁邊插了一嘴:“周叔叔,我媽呢?”
“你媽媽當然也沒事啦!隻不過要多休養一陣而已。”周亦朗笑著摸了摸豆豆的頭,阮青檸再次道謝之後便拉著豆豆朝自己病房走去。
直到阮青檸消失得看不見人影時,周亦朗才拿起那兩張化驗單,微微蹙了蹙眉。
“出什麼事了?”慕以臻一出來就瞧見他這副模樣,皺了皺眉,他快步走過來詢問。
麵對慕以臻,周亦朗倒也沒有隱瞞:“也沒什麼大事,隻不過小檸之前被綁架的時候,綁架犯應該注給她射了大量的致昏迷藥物,現在有些副作用。”
“什麼副作用?”慕以臻立刻上前兩步,奪過了周亦朗裏的化驗單。
周亦朗有些驚詫地看了他一眼:“也沒什麼事,隻不過導致大腦受了點損傷需要調理而已。”
“大腦損傷?”慕以臻一臉的凝重,拉住了周亦朗的手臂,“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周亦朗還是第一次見到慕以臻在他麵前露出這麼緊張的模樣——這個冷心涼薄的人似乎也終於有了一些作為正常人的溫度啊。
搖了搖頭,周亦朗回答他:“調理得好就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什麼叫做調理得好?”慕以臻皺起了眉,對這種籠統的說法表示不滿,“到底需要什麼的東西你說。”
看著慕以臻一副大有你敢說,我就敢給你找來的架勢,周亦朗連忙舉雙手投降:“放心,不會讓你去找什麼天山雪蓮,萬年靈芝的!就是注意一下膳食營養均衡和休息就可以了。”
慕以臻聽完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追問:“那休養好了,對以後應該就沒什麼影響了吧?”
換個人對周亦朗的判斷這麼質疑他老早就撂挑子走人了,可換做是慕以臻,周亦朗翻了個白眼,還是重重地點點頭,末了還是忍不住加上一句:“你怎麼囉嗦得跟個老媽子一樣?”
他認識的慕以臻從來不會重複第二遍這種廢話,多說一個字都仿佛會讓他少塊金子似的。今天卻反複追問,實在是有點反常。
無視慕以臻殺人的眼刀,周亦朗感慨著補了一句:“您可真是情深不渝啊!”
他這話說的有七分玩笑在裏麵,但慕以臻卻默不作聲地別來了眼。
周亦朗心裏咯噔一聲,收住笑意,臉色奇怪地試探著問道:“不是吧?真栽了?”
他雖然壓低了聲音,但話裏的匪夷所思和不可置信還是透露得明明白白。
但慕以臻還是不說話,這其實已經相當於默認了。
周亦朗“嘖嘖”地直起身子,他當初隻是看不過去慕以臻的所作所為,才提點了一句,沒想到冷情冷血的慕大總裁居然真的動了凡心,而且好像還陷得不淺。
他真是佩服阮青檸的本事。
但是能看到自己好友有個牽掛的人,他心裏也替他高興,而且想到阮青檸剛剛出來先問慕以臻狀況的模樣,周亦朗嘴巴咧到了耳後根,再沒有什麼比男有情女有意更讓人激動了。
沒想到,他剛回國就能瞧見這麼一出好戲。
慕以臻察覺到他目光也毫不避諱,他愛上了阮青檸這件事是他生命裏一座浩瀚的裏程碑,沒什麼可隱瞞的。
周亦朗收斂了笑意,手搭上慕以臻的肩膀,把他拉到角落裏嘀嘀咕咕。
“你追到手了嗎?”
他問的一臉認真,也成功讓慕以臻啞口無言。
看他保持沉默的樣子,周亦朗歎了口氣。他也清楚阮青檸倔強的性格,決不是那種以男人為天的女人。
她不會因為生下了慕以臻的孩子就跟定了他。
周亦朗開始給他支招:“你得主動出擊才行,不然等著人小檸來找你嗎?”
慕以臻瞥了他一眼,眼睛裏有著思索的神色,像是在考慮他的話。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主動了,阮青檸都不肯親近她,每次都還是他湊過去的。
但這話說出來太丟人,所以他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