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對虛弱至極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阮若夏眼前一陣陣發黑,天地之間除了傾盆大雨就隻剩她自己一個人,絕望和無助無聲無息地吞沒了她。
阮若夏再一次狠狠摔倒在地,意識漸漸遠離,口中卻不自覺地呢喃了一聲:“項南哥……”
一輛灰色的捷達從遠處駛過來,無聲地停在一旁,幾個男人迅速下車將暈倒的阮若夏帶上車,轎車迅速離開,像來時那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雨幕裏。
幾分鍾後,與柯項南派來的車擦肩而過。
捷達副駕上,男人看了後麵濕淋淋昏睡著的人一眼,拿手機摁了最上麵一個號過去:“臻哥,人到手了。”
慕氏。
大廈頂層總裁辦中,得知柯項南直接將人扔在郊外,慕以臻嗤笑一聲:“嗬,這人心倒也是狠。”
幾乎在阮若夏抵達別墅的瞬間他便得到了消息,這女人陰魂不散的程度惹得他厭煩,索性吩咐下頭人候著,最好能將人拘回來。
之前的事他還沒跟這人算過總賬,阮若夏忘了,他可沒忘!
他這些天一直在調查當初那件綁架案,各個細節之縝密絕對不像是阮若夏一個人能做到的。再加上那個到現在還沒找到的看守,這無不說明阮若夏背後還有另一人。
他從來不會讓這種炸彈遊離在自己的控製範圍之外,這次同樣,他就不信阮若夏嘴能那麼嚴!
唯一沒想到的事柯項南竟然對阮若夏如此之狠,不過也好,省了他一番功夫。
陳霄還在法國,有些事他又不方便自己做,這就需要找一些幹淨的人來。
慕以臻麵上勾出一個冷笑,語氣卻依舊平靜:“對,東郊——我要知道上次綁架是誰給她出的主意!”
思緒不自覺地繞到當初從山岩下撿到人的場景,慕以臻的聲音也冷了下來:“記得做的隱蔽點。”
……
別墅裏,阮若夏來的事情阮青檸並沒有向慕以臻提,對方哭求的場麵並沒有帶給她多少觸動——這個女人總會得到懲罰的,她不能再心軟下去了。
“媽媽,這個貼在哪裏啊?”豆豆拉拉明顯走神的阮青檸的衣角,舉起手裏的卡紙,雖然自己很聰明,但是好像這個東西要更難一點。
“這個啊……”阮青檸回神,看著豆豆的眼睛隻覺所有不開心都去了個一幹二淨,笑了笑接過卡紙,“放在這裏呀……我們豆豆這麼聰明,怎麼想不到啊?”
豆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吐了吐舌頭:“因為媽媽太厲害了嘛,要是爸爸肯定也想不到的!”
阮青檸並沒有因為阮若夏的到來而糾結多久,有可愛乖巧的豆豆在,別墅裏很快就回蕩著母子倆開心的笑鬧聲。
別墅門從外麵打開的動靜打斷了阮青檸和豆豆的手工作業,豆豆看到走進來的慕以臻,開心地一路小跑飛奔過去:“爸爸你是回來陪我做作業的嗎?”
阮青檸站起身,麵上也帶了笑:“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慕以臻摸摸兒子的頭,看向阮青檸,知道母子兩人確實沒有受到阮若夏的影響,才笑了笑隨口扯了個理由:“有東西落在家裏了,我回來取一下。”
說罷便把兒子拎到座位上,逗得豆豆咯咯直笑。
阮青檸自然知道這不過是個借口,若真忘了什麼東西派個秘書過來就行了,哪需要勞動慕總親自回來一趟。可看著那父子倆笑鬧的樣子,油然而生出那種久違的、她一直期盼的感覺,卻將她的懷疑盡數壓了回去。
慕以臻總是有道理的,那她還糾結什麼呢,先抓緊這些愉快的時光才是最重要的。
另一邊,卻與他們如此熱鬧的場景恰恰相反。
濕冷的倉庫裏,壯碩的男人點了支煙,問另一個從倉庫裏走出來的瘦猴兒:“怎麼?還沒醒?”
瘦猴兒向旁邊啐了一口:“別提了,還暈著呢!擱外麵淋了半個小時,老大在裏麵給換衣服,你說還跟娘娘似的伺候上了!”
說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瘦猴兒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別說,長得還挺勾人的,不知道滋味怎麼樣。”
說完就被兜頭扔了一件濕淋淋正淌著泥水的濕大衣。瘦猴兒口中的老大從倉庫走出來,陰惻惻地盯著瘦猴:“臻哥要的東西問出來之前不能動她,去把醫生帶來,別再給發燒燒死了。”
阮若夏瑟縮在一塊石板上,身上還穿著幾個小時以前被雨淋透的濕衣服。
淋了一場大雨,又穿著濕衣服呆了幾個小時,鐵打的身子都受不住,更不用說阮若夏小產後虛弱的身體,她果然發起了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