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拿起漱口水漱口，這才看到站在門口的男人。
“不好意思。”她為影響了別人的食欲感到抱歉。
“不舒服？我陪你去醫院。”
“沒事，可能最近太忙了，睡得不好。”她敷衍幾句，不想說胃不舒服，好像故作可憐一樣。
戰亦霆的臉上沒了之前那似有若無的淺笑，眼神微微黯然，淡淡地說：“多注意身體。”心想那種檢查，他也不好陪同。
之後他回身對孩子們說：“吃完和叔叔回家。”
“好的好的，馬上！”念羽第一個回應。
吳蔚一頭霧水，滿臉問號。
“念羽和紅紅約好去家裏玩，你要一起嗎？”戰亦霆主動解答她的疑問。
吳蔚擰眉，用眼神警告他不可以。
去他家？這是京都，不是龍城，他家裏都是什麼人？讓念羽去，那不是羊入虎口？！
“我自己住。”他看出她的心思。
吳蔚稍稍釋然：“我不去了。保姆今天回來，你隨時可以把念羽送回來。”
“好的。”他痛快地答應。
猶豫片刻，他又開口：“你回來以後，不去看看吳颶和……”頓了一下：“伯父？”
因為戰亦霆堅信她活著，對吳青山和吳颶隱瞞了她遇難的消息，隻說她出去環遊世界采風了，不定時以她的名義寄回明信片。
“我爸出去旅遊了，吳颶在外地實習，說好回來就見麵。謝謝你的關心。”
吳蔚回國後給父親打電話，還沒開口解釋，吳青山就責怪她跑出去環遊什麼世界。因為沒見麵，好多話說得不清楚，她一直以為是三爺在替她善後。
這些年，三爺以安全為由，不允許她與國內聯係。她寄人籬下，對這唯一的要求無法拒絕。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拍賣，她可能還是不會回來。
想到這裏，她心裏忽然多了一個疑問：三爺真的隻是因為她想要拍到那幅畫而讓她回國的嗎？
“應該的。”
戰亦霆這短短三個字的回答，讓吳蔚一度覺得無所適從：“你……”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戰亦霆的手機響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掛斷。
“我們走了。”
“嗯。念羽，去叔叔家要聽話，別搗亂。”吳蔚咽下剛才要說的話，囑咐著。
“知道了媽媽！”念羽迫不及待地跟在戰亦霆身後，就像一條小尾巴。
離開時，他對她說了句：“記得去醫院看看。”
送走他們後，吳蔚靜了靜心，撥出一通電話。
“三爺。”
“小蔚，倦鳥歸巢，把三爺都忘了。兒子呢？”吳蔚從他的語氣裏聽不出不悅，但卻知道他不高興了。
“念羽去朋友家玩了。三爺，我們母子倆受你照顧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回報。現在有一個機會，請你給我一年時間。”吳蔚說這番話時，下了莫大的決心。
因為留下來，是個自私的決定。
“回報？用錢麼？”
“三爺，我知道你不缺錢。但是你說過不想再做海上的生意……”吳蔚解釋。
她一直想還清三爺的人情，否則，哪怕他對她沒有要求，她心裏也感覺不到輕鬆。
“好，隨你。過幾天我去看兒子。”三爺打斷她的話。
“嗯，念羽很想你。三爺，萬鈞把畫帶回去了？”吳蔚知道，三爺說要來就一定會來，她攔不住，幹脆直奔主題。
“搭上三條人命，帶回來一幅贗品。這次我親自去拿。”即便是這樣的事，三爺的語氣裏也不帶任何感情。
難怪，吳蔚微微一笑，想來念羽再惹他憐愛，也不至於能讓他思念到親自回國的地步，這裏可不是他喜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