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診療室裏，隻有戰亦霆和成澈兩個人。
成澈遞過來一杯溫水，戰亦霆接過，放在躺椅旁的小桌子上。
“亦霆，聽說你要結婚了。”成澈的聲音很好聽，如緩緩流向心間的溫泉。
“嗯。”戰亦霆半躺著，十指交叉置於腹間。
他知道這次躲不掉，如果和之前一樣一走了之，她背後的人不會善罷甘休。
“新娘子是誰？我認識嗎？”
“不認識。”
閑聊中氣氛很融洽，悠揚舒緩的背景音樂響起來。
“婚禮什麼時間舉辦？記得邀請我。”
“嗯。”
戰亦霆說話向來簡短寡言，成澈並不介意。哪怕是感覺到他的戒備和警惕，她也不以為然。
她接觸過的複雜病例很多，戰亦霆的抗拒對她而言反而是一種挑戰，遇強則強，她甚至感覺到了興奮。
在成澈高超的心理暗示和催眠手段下，她看到戰亦霆微斂的眼瞼漸漸閉合，呼吸也變得沉穩均勻。
“亦霆，你口渴了。”說完，她看到戰亦霆的喉結動了一下，有吞咽動作。
接著，她又進行了三項暗示，證明戰亦霆被深度催眠。
看著麵前沉睡的朗逸超凡的男人，成澈的臉上露出微微笑意。
戰亦霆，終於有這一天，你成了我的病例。看來，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例行對戰後創傷障礙的檢查，她在報告上寫下：一切正常，心理素質過硬，意誌力堅定，絕對忠誠。
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十分鍾，足夠了。
“戰亦霆，你最愛的女人是誰？”她柔聲問。
“吳蔚。”戰亦霆在回答時，聲音不似之前那般平靜。
成澈臉色一變，居然隻是一個名字就能讓他心中有波瀾嗎？她還真是好奇了。
“你愛吳蔚勝過權力嗎？”她不能問籠統的問題，比如“你愛她嗎”這種。
她問出的問題必須是可以明確回答的，或者是可選擇的。
“是。” 戰亦霆的聲音認真低沉。
成澈的手緊緊握住椅子的扶手，骨節發白。
“你願意為了吳蔚放棄一切甚至生命嗎？”
“當然。”
“你也願意和吳蔚分享一切秘密嗎？”
“嗯。”
“好，現在睜開眼睛，看著我。我是吳蔚，我在你麵前。”
成澈的語調始終悅耳，戰亦霆在她的指引下，睜開眼睛凝視她。
如果沒有良好的心理素質，她差點就要跌落進那浩瀚的墨瞳中。
戰亦霆的一雙眼睛，就像黑洞一般有致命的吸引力。
“亦霆，我知道你愛我。那麼，請把Z計劃的核心機密告訴我吧。”成澈緩緩地說道。
戰亦霆微微歪了下頭，好像在確認什麼。
成澈意識到不妙，怕他醒來，於是再次強調：“亦霆，我真的很期待我們的婚禮，你一定也是的。”
戰亦霆的眸光愈發銳利，眸色也深不見底，猶如深淵般。
成澈被這雙眼睛迷住，因為職業敏感，她幾乎陷入那眼神中，想將裏麵的人揪出來，看看這深淵的主宰到底是什麼樣子。
“是誰讓你來治療我？”戰亦霆低緩的聲音在室內響起。
他看著麵前端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嘴角含笑。
“是歐陽……戰亦霆！”成澈在差點說出名字時幡然醒悟，她居然被戰亦霆反催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