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
——宋賀鑄
淩波不過橫塘路,
但目送、芳塵去。
錦瑟華年誰與度?
月橋花院,瑣窗朱戶。
隻有春知處。
飛雲冉冉蘅皋暮。
彩筆新題斷腸句。
若問閑愁都幾許?
一川煙草,滿城風絮。
梅子黃時雨。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一名淩波仙子般的美人邁著輕盈的步履,正從橫塘那邊姍姍遠去。我隻能遙望她遠去的芳蹤,想象她美妙的神態。伊人走了,我失去了與心儀之人相依相伴的機會,從今以後我注定孤苦無依,隻能虛度那些“錦瑟華年”。她一定是住在那環境幽雅,富麗堂皇的地方,大概隻有春天才知道她的真正去處,但又有誰知春歸何處?我在長滿香草的水邊佇立凝想,人麵不知何處,綠波依舊東流,雖雲深日暮,仍然情癡不能自已,隻能用詩來排解自己的離愁別緒。也許我該給她寄一片楓葉,但那一掌耀眼的鮮紅隻襯出秋的貧血,也許我該給她寄一朵鮮花,但那嬌豔留不住殘香,到她手裏已憔悴,也許我該給她寄一顆紅豆,但因為古詩人的推銷,它已經絕了種!終於我決定給她寄一扇梧桐的落葉,再拔兩莖微溫的白發,做這葉簽上的絲垂。可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無窮無盡的縷縷愁思紛至遝來,有誰說得清楚它共有多少?那真是情天恨海,像一川煙草那麼多,如滿城飛絮那麼亂,似梅雨季節的陰雨般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無情不似多情苦,她知道我為她衣帶漸寬為她人也憔悴麼?唉,淚眼問花花不語,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天涯地角有窮時,隻有相思無盡處。但願我驀然回首,她正在燈火闌珊處!
南宮陵正自神思恍惚,忽然聽見一聲冷哼,他失魂落魄地抬起頭來,卻看見南郭瑾一雙如怨如慕的脈脈秋波。
而她身旁的冷絳雪亦是神色黯然,仙仙公主倒淡然自若地立著,隻是她那藏在燈光背後的嘴角有一絲揶揄的微笑。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麵對如此玉人,他該當如何?
還好麵如金紙的北冥琛及時打破了僵局:“蕭兒我就托付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南宮陵忙不迭地點頭。
北冥琛這才擠出一絲笑容:“蕭兒其實並非我親生,她十二月一日的生辰,今年剛滿十八歲,右手臂上有塊紅色胎記。當年我做遊俠的時候,有一次見到一名女子懷抱繈褓,被日月神教教眾圍攻,我看不過眼,就救下了她們,那女子卻已身受重傷,臨終前把蕭兒交給我後便去了。”說完這段話,他仿佛已用盡了所有力氣,眼睛也已緩慢地閉上!
冷絳雪不由得娥眉一皺,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日月神教?難道她不是爹的養女?她和日月神教又有什麼淵源?”
南宮陵則手忙腳亂地又給他輸入了一股真氣!
然而人力始終無法回天,北冥琛複氣若遊絲地說了一句:“天龍幫和蕭兒就托付給你了!”便駕鶴西去了!
北冥蕭見狀不禁抱著他的屍身失聲痛哭,眾人也覺心下戚然。
南宮陵強抑悲痛,輕輕闔上北冥琛的眼簾,柔聲勸慰北冥蕭道:“蕭兒,別哭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衝出古墓,聯絡到冠前輩,重振天龍幫!”
眾人亦紛紛附和,北冥蕭還想說些什麼,忽然感覺腳上一陣冰涼,垂首看去,卻見腳踝已經被不知何時漫上來的水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