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手機,潘澤明泄了氣兒的皮球似的,就那麼四仰八叉地躺在了甬路上,不顧形象,無所顧及。
累死他了,死累的,心累神疲萬念俱灰,閉上眼睛,有那麼一刻,他就想,自己要是就這麼掛了,這輩子就是個笑話,簡直乏善可陳。
陳莉,她恨他,躲蒼蠅似的不理他,還拿包擂他,她真的是他老婆陳莉?他都懷疑了,那麼溫柔善良的陳莉,怎麼可能給他下這狠手?
潘澤明兩眼發漲,鼻子發酸。
“小夥子,拿去買點吃的吧!”
正傷心,就聽身邊一個慈祥的聲音響起。
什麼情況?潘澤明撐起身,眯著眼睛看去。
就見身旁有個麵容慈善的大媽擎著五十元錢,同情地看著他。
潘澤明一臉迷惑。
那大媽好心眼,指了指那邊橫躲在地上少條腿的殘疾人士,熱心地說:“拿著,長得這麼好的小夥子,以後要走正道幹正事,別太懶了,靠要飯發財那是沒辦法的事兒,你看起來精怪著呢,別走這道兒。”
潘澤明聽人家語重心長地教導,看著那五十塊錢,終於恍然大悟,敢情是尋思他這是擺大字要飯了?當即窘得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看看周圍,得,路過的人都形成包圍圈了,無不對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防礙公共秩序了,他這鬧的。潘澤明徹夜從傷心中回到了殘酷的現實中——這甬路也不是誰都可以放躺的,隻有那邊的“正式員工”才能開張營業。
潘澤明悶悶地站了起來,也不想理會那個大媽,剛要走,就聽後麵傳來烏鴉般的嘲笑:“大姐,這種好吃懶做的人不值得同情,餓死了算是為民除害了,別理他!”
你妹!你誰啊?潘澤明轉頭怒視——邱波?
大媽收起錢,不滿地看了潘澤明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其餘的人見沒戲看了,也都散了。
潘澤明看著一臉好笑的邱波,心裏那個氣啊,再想想剛才的情形,不由得苦笑連連。
想想也是,其實這個社會到處都有約定俗成,都有各種清規戒律和規章製度,容不得亂來,就像這甬路,大白天的,你突然這麼放躺了,會讓大家困惑和無法容忍,同樣,在婚姻裏,夫妻應該彼此忠誠,一方出軌卻指望另一個堅守城池,那也是不和諧的。
潘澤明苦笑著,莫名就這麼自我檢討了,他沒精神跟邱波吵,他認栽了,他被陳莉修理得甘拜下風了,現在,他像被拔了爪牙的老虎,半點兒鬥誌提不起來了。
“你怎麼在這裏?”
懶洋洋地問邱波。
“你抓走了我的員工蕭楚,我來接她。”
邱波說得道貌岸然。
“你的員工?蕭楚?嗬!”
很久沒抽煙了,潘澤明摸了半天口袋無果,巴巴地看向邱波,這家夥倒默契,連煙帶火地遞過來。
“是啊,我得正式告訴你。蕭楚,她是我公司正式簽約的助理,你如果再對她非禮,我將依法維護我公司員工的切身利益。”
邱波氣不死人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