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被慕容息燁的話弄得臉上微燙，咬唇看了看四周忙碌著沒有投來任何異樣眼光的人。
“不過，說起來，師傅究竟和你說了什麼，讓你的臉色那麼難看？”
他根本沒有放棄這個問題，傾城難得用那雙沒有波瀾的眼睛主動去看他，問道：“你真的想知道麼？”
慕容息燁心下驀地一涼，言下之意，其實是“最好不要知道”吧？師傅會知道自己和傾城的淵源倒是不足為奇，但她根本沒有必要插手這件事，這也不是師傅所能染指的範圍。況且，她哪裏還會關心和自己有關的任何事情？可，慕容息燁還是想問，“如果我偏要知道，你會告訴我嗎？”
“不會。我們之間很快就不能再這樣麵對著麵了，不是麼？能留下一點兒東西始終是好的。”傾城揚眉，在慕容息燁看來那根本就是對自己的挑釁。師傅那裏無法下手，連傾城這關都無法通過。現在，每個人都要站在他的對立麵嗎？
“也罷。遲早都會知道的。我最大的優點就是等待，即便你不會等我，我——也會等你的。”到底還是說出來了，到底還是放不下。這樣的話，聽在傾城耳裏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滋味呢？他不知道，他從來都不知道。如果有辦法可以明晰對方的感受，他哪至於到現在還是戰戰兢兢，畏手畏腳。
如果不是一開始就因為他的傾城而傾心，現在怎麼會落得個如此灰心喪氣的地步？所有人都會以為，以他的地位，想要得到任何人都不會是一件難事，偏偏是他自己懦弱不敢真的去爭取。偏偏是他自己害怕重蹈覆轍，害怕宿命。
你說，這世間有那麼多人，我為何偏要與你相逢？
傾城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他一直都在懷疑慕容息燁的心意，然，他自知自己是帶著恨意的偏見來看待眼前的這個人的，他不敢付出一點感情。他萬分清楚那樣做的後果。他會連自己也一同毀滅掉。他沒有辦法去冒險。就隻能賭慕容息燁的心意了。可是雲澈，尹雲澈，你究竟是為什麼會死在這個人的手裏？那水池是有多深才能縛住你的靈魂？
傾城咬了牙，沒有讓自己吐出一個字。
在喧鬧的後院裏，兩個人突然都靜默下來。目前正是臘月，到正月間，良辰吉日多得是。按照楊綺月的性子，恐怕是擇日不如撞日，極早完成了婚事才是。她那樣強勢的女子，傾城落在她手裏免不得會吃虧……或許，傾城根本就不在乎呢？或許隻是自己一廂情願太多了？慕容息燁恨不得現在惜國突然發兵，迫使楊家的人不得不出征。
那也隻能解一時之急罷了。
“你會來麼？”傾城突然幽然地問一句。
又問同樣的問題。慕容息燁還沒能忘記上次去將軍府引來的殺身之禍。讓他不得不展現出自己的實力，真的讓對方有所忌憚，不敢再對他輕易下手。“這自然，還是要看本王的心情。我可不想死在那種地方，也不想去麵對慕容風臨和楊毅的嘴臉。這世間，清淨於我而言總是分外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