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些的時候,傾城還會和他開玩笑,“我還等著蟾玉複蘇的那一天呢。”
風刃從來沒有給過他任何回答。
夜色很深了。傾城還是沒有任何睡意,他細心聽著外麵的動靜,當然,暗衛總是不分日夜的守候,讓他自己都覺得分外感動。突然有一絲涼風吹到他的臉上。如玉閣內這麼多的蠟燭,自然需要通風的。不過慕容風臨並沒有打開他房內的窗戶,隻是在外麵開了天窗。所以感受到風的時候,傾城下意思地看了過去。一個白色的身影從窗口鑽了進來。
“看來你過得還不錯,這麼多人保護著你,害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進來。”白衣人輕聲挪步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看裝束,是冷月宮的人沒錯。可是在傾城對這個聲音並不熟悉,加上他還戴著麵具,想要看清他的麵目更是一件難事。
“冷月宮的人,從來沒有戴麵具的吧?”傾城根本沒什麼心思理會他,隻是淡淡看一眼,就準備移開目光,卻被那雙眼睛深深吸引住了。他肯定在某個地方見過這雙眼睛的才對,不然不會覺得這麼熟悉。
“宮主說我麵相醜陋,足以殺人了。所以要我平日出門都戴著麵具以防嚇到別人。”銀色的麵具勾勒出的美好輪廓,怎麼會屬於一個醜陋的人?莫非是在修羅場內受了傷?
“所以,你會從修羅場出來,全靠你的臉咯?”
“我不是來和你廢話的。我的時間不多,所以我隻問你一句話,跟不跟我走?”
這樣熟悉的感覺,傾城不知該從何說起,他仔仔細細地看著那個人,似乎想要把他的麵具看穿。曾經也有這麼一個人站在他麵前,帶著戲謔的表情問他,“真的不跟本王走?”
他愣愣地看著,想著不久前死在他手裏的那個人。有那麼一瞬他真的以為是他回來了。可是怎麼可能呢?就算他用麵具遮擋了自己的麵容,他的聲音也完全不一樣,甚至隻是他看不清的眼神,也全然尋不到那個人的一絲氣息。
他怎麼還能去奢望他可以回到自己身邊呢?可是他就是這樣站在自己麵前,同樣桀驁的姿勢和自大的言語。
他寧願欺騙自己去相信。哪怕隻是很短的時間。也許自己就不會死得這般淒慘了。
也許自己還會想在這個世上繼續苟活下去。因為他看到了希望。他不用再去計較慕容風臨對他的欺騙和利用了。一切都是自己的咎由自取。
所有的結局都是自己造成了,所以才會甘願承受這樣的痛苦。
“你究竟是誰,在你沒有回答我之前。我還不會給你答案的。”他還想再固執一下。就固執這麼一下,等待對訪的回答讓自己徹底土崩瓦解。
燼隻是覺得這個人未免太過囉嗦了,麵對救命恩人還有一大堆問題,他的耐心簡直不能再有限了。他勉為其難地看著他,“我叫燼,灰燼的燼。師傅說過我不需要去計較我到冷月宮之前究竟經曆了什麼。因為我已經有了新的起點。你,滿意了麼?”
傾城眼中一亮,如果白瀟真的救走了慕容息燁呢?如果他抹去了他的記憶隻是為了他不再那麼痛苦——
“我還有一個請求,我希望你可以摘下麵具。看到你的臉,我就可以做出我的決定了。”
“哈!一定要這樣麼?”燼覺得自己還不如一走了之算了,就算是第一個任務,也受不了被這麼折騰。不過,不久摘下麵具麼?到時候還不知道究竟是誰害怕呢!“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在執念著什麼,不過,為了不讓師傅和宮主對我太失望,我隻能勉為其難地答應你了。”
燼的手指移動到後腦勺,一點點解開了麵具的絲帶,手掌放在麵具之上,就要將麵具取下來!
傾城屏住了呼吸看著。
他當然期待著一張熟悉的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