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因此她看都沒看繡蘭一眼,隻是冷著臉道:“繡蘭,你難道忘了,我已經將你安排到九小姐的屋裏,你現在可是九小姐身邊的下人了。”
“母親快別計較這些,繡蘭她如此講情意,到了這個時候都沒忘記母親這個舊主,實在是讓我很感動啊!”葉清溪在一旁微笑著開口,看向繡蘭的目光也是滿滿的佩服。
繡蘭渾身一僵,這才轉而去抓葉清溪的裙角:“九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啊,奴婢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請九小姐為奴婢做主啊!”
“繡蘭,你先別著急,母親在這裏呢,她定會為你做主的。”葉清溪由著繡蘭拉扯自己的裙擺,麵上一派從容。
侯氏狠狠地瞪了繡蘭一眼,轉頭看向李媽媽道:“可發現什麼了?”
李媽媽這時候才上前,臉色有些難看地將手上捧著的兩張帕子遞了上去:“奴婢在繡蘭的房中發現了這些東西。”
竟然真的找到了!侯氏心中不祥的預感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這一切果然都是葉清溪提前安排好的,而自己竟然中了這小妮子的圈套!
葉清溪先是仔細看了看那兩張帕子,接著似笑非笑地轉頭看向侯朔忠……手中緊握著的月白色帕子:“大表哥怎麼還握著那帕子不放?難不成大表哥其實是看上了繡蘭不成?”
“我怎麼會……”侯朔忠僵著臉把帕子丟在了桌上。
葉清溪抿嘴一笑,責怪道:“大表哥何至於如此大的反應,要是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大表哥是做賊心虛了呢?”
說完這話,葉清溪也不給侯朔忠反駁的機會,直接指著桌上那帕子對侯氏道:“母親的眼光想必是錯不了的,不如就請母親看看這張帕子上的刺繡,和那另外兩張的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吧。”
“這幾年來,我的眼力是越來越差了,隻怕是看不出什麼門道來了。”侯氏擺了擺手,索性閉上眼睛。
葉清溪也不勉強:“既然如此,那就請李媽媽過來看看吧,不然的話,這在場的人中,可還真找不到能讓人信服的人了呢。”
李媽媽很明顯並不想接下這樣的差事,隻能求助地看向侯氏。
趁著這個空當,葉清溪又道:“如果不是母親身邊的人來確認這件事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難不成要讓大表哥來做這件事?”
“你就去看看吧。”侯氏擺了擺手,下了令。
李媽媽隻能點頭,將三塊帕子先一一仔細看了一遍,又將三張帕子平鋪在桌麵上,對比著看了一番。葉清溪雖然不太懂怎麼去區分刺繡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從李媽媽不斷變換的表情上來看,答案已經很明顯地擺在那裏了。
而同樣從李媽媽的表情中讀出答案的,還有在心驚膽戰等著結果的繡蘭,而看出答案後的繡蘭也忍不住再次趴在了地上:“太太,奴婢真的沒有做過這種事,這帕子也根本不是奴婢的,奴婢是被人陷害的啊!請太太為奴婢做主啊!”
葉清溪沒有說話,隻是冷眼看著。
此刻勝負已定,侯氏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小小婢女而再生是非,因此也沒有開口。
“太太,奴婢對太太一直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請太太明察!”繡蘭用力地磕著頭,企圖換得侯氏哪怕一丁點兒的同情。
隻可惜,侯氏現在心情很不好,實在沒有心思多管閑事。
繡蘭見狀,心中愈發無望,難道太太已經不打算管顧她了嗎?她一麵求饒,一麵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當看到默認立在一旁的繡梅時,繡蘭再也忍不住地起身撲了過去:“都是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賤人害的,都是你陷害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不得好死!”
繡梅心中其實是有愧的,但是當她必須在自己的命和別人的命之間做出選擇的時候,這些愧疚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或許是由於自己的命保住了,而繡蘭卻是前途未卜的緣故,繡梅並沒有掙脫開,也沒有反抗,而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任由繡蘭將她的衣裳拽破,將她的胳膊掐疼,將她的臉上抓出血痕。
可葉清溪卻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看不下去的不僅是繡蘭如困獸般的最後掙紮,還有繡梅臉上的愧疚,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又何必擺出這樣一幅神色來呢?
“哎,說起來我還真是有些好奇啊,繡蘭口口聲聲說繡梅吃裏扒外,這又是作何解呢?”葉清溪歎息著搖頭,故意語氣沉重地道,“難不成其實繡蘭從來都沒有把我當自己的主子看?那她又是把誰當做主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