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淵挑了挑眉:“不是他,還能是誰,他可是父王精心培養出來的國之棟梁,自然是與我不同的。”
同樣一個父親,一個被故意養廢了,另一個卻要精心栽培,葉清溪在這一刻都覺得氣憤不已,這永平王倒真是好算計!
“幸好你聰明,不然他可就要得逞了。”葉清溪的話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楚洛淵看向葉清溪,嘴角終於掛上了一絲笑意:“是呀,幸好我聰明,自那之後便處處小心著,否則今日我怎麼還可能為你守身如玉?”
聽到“守身如玉”這四個字,葉清溪莫名地覺得有些喜感,卻又不服輸地回道:“我不是也在為你守身如玉嗎?”
“如此極好,本世子很滿意。”楚洛淵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情緒倒是好了很多。
葉清溪看著楚洛淵的眼睛,突然就忍不住歎了口氣。
“在為我的事難過?已經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至少我現在還活著,而且活得好好的。”楚洛淵捏了捏葉清溪的手。
葉清溪搖了搖頭,有些猶豫地問道:“阿淵,你之所以會想站到那個位子上去,難道就是因為這些嗎?”
這是葉清溪第一次這樣稱呼楚洛淵,說出的卻是這樣的話來,聞言,楚洛淵忍不住沉默了。
過了許久,又好像隻有一會兒,就在葉清溪以為楚洛淵不會再回答她的時候,對方卻開了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這裏,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吧,我也想知道如果站在了那個位置上,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如此多疑,要用那麼多人的幸福,來成全自己的權利。”
是了,雖說直接給楚洛淵製造這種境地的人是永平玩,但歸根結底,也是因為上位者的猜忌多疑,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永平王又怎麼會願意把自己唯一的嫡子養廢?
總而言之,這兩個人都是有錯的。
“不會的,我想隻要你心中有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就不會變成那種樣子。”葉清溪的話是發自內心的,此時她雖然還沒有見過當今聖上,卻已經開始厭惡起這人來了,想必因為這個人的緣故,有不少的能人異士被埋沒,甚至被殘害。
而所謂多疑,便是對所有人都難以信任,說嚴重些就是被害妄想症。
對於葉清溪來說,說到底,這根本就是一種心理疾病,一個人隻有在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情況下,才會覺得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想要害他,即使對麵的人在對他溫柔地笑,他還是會覺得這人笑裏藏刀。
說到底,這是一個病人,一個帶著很大可恨之處的可憐人。
楚洛淵笑著眨了眨眼睛:“你是在說自己嗎?”
“旁的話我不敢說,但隻要你願意一心一意地對我,我便定然還以百倍。”葉清溪眼神堅定地看著楚洛淵。
這目光讓楚洛淵感到心中一暖,那藏在內心深處的黑暗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絲光明,蠢蠢欲動起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楚洛淵的聲音很輕,卻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小心翼翼,都要認真。
葉清溪也同樣小心翼翼、同樣認真地點頭:“我是一個信守承諾的……女人。”
“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放手了。”猛然間,楚洛淵伸臂將葉清溪緊緊地攬入懷中,用力很大。
葉清溪感到身上被弄的有些疼,卻沒有掙紮,也沒有推開楚洛淵,因為她知道此刻的楚洛淵需要的至少自己安靜的陪伴。
從十歲時,便開始麵臨這種幾乎要顛倒人生的事情,葉清溪不知道每次麵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麵對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楚洛淵都是怎樣的心態,但她知道那一定不好受。
所以可以猜測,在楚洛淵紈絝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是怎樣受盡冷暖的心,如果任由這樣的情況愈演愈烈,葉清溪真的擔心楚洛淵會因此而變成和聖上一樣多疑的人。
這種情況是葉清溪絕對不想看到的,所以她會盡力陪伴楚洛淵,讓他不要走上那樣的道路,讓他至少還有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在這一刻,感受著楚洛淵加快了許多的有力心跳聲,葉清溪想了很多,這一生或許很長,但她願意和他一起攜手走下去。
這麼想著,葉清溪忍不住伸出手,環住了楚洛淵寬闊的肩膀。
不知在想些什麼,楚洛淵的口中突然發出一聲喟歎,帶著一絲滿足和釋然。
“砰砰砰”……
敲門聲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葉清溪本能地想要退開,卻沒有如願,因為楚洛淵實在將她抱得太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