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上的傷好的差不多時,鳳槿便想著去佛堂看看,順便替孩子祈祈福,問問柳素雲在天上過的好不好。她以前也不信佛啊神啊這種事,可是她都能來到這個不屬於曆史的朝代,那麼有些事便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但去佛堂她就會碰見自己另一個不想看見的人,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一如既往的每天去哪裏。“小碧,收拾一下陪著本宮去一趟佛堂吧。”
“娘娘,去佛堂幹嘛?”小碧偏著頭,有些不解。她倒是希望,鳳槿不要出門。聽說那個清嫵已經好了,萬一這會子又讓鳳槿碰見她,隻怕又要受罪。
鳳槿將額前的一絲碎發撩起,隨後放在了耳後,眸子微微低垂,掩去眼中悲傷的情緒。“去問問雲嬪現在怎麼樣了。”也不知,她的身軀現在飄到了何處,是不是真的能遠離這宮中,她的心,是不是得到了釋放。
“好,奴婢這就去準備。”既然是關於雲嬪的事,鳳槿肯定是不會同意她的任何意見的。而且讓鳳槿去去也好,說不定以後就不會再出門了。這幾日,禦醫幾乎天天都來這裏,她想著鳳槿該不會出事了,可是怎麼問禦醫,禦醫都不說,隻是一個勁兒的告訴她鳳槿很好。
鳳槿長長歎了口氣,這就當是她最後一次出門吧。以後不管怎樣,她都老老實實待在這鳳棲宮好了。若是清嫵還想害她,隻怕也找不到機會了。
半盞茶後,小碧就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兩人繞著偏僻的路來到佛堂門前,竟沒有遇見任何人。
還未進去,鳳槿就聽見了裏麵的木魚聲,猜想著容太妃一定是在裏麵了。自從夜慕青離開這裏去邊境後,容太妃就對後宮的事愛理不理了。不過,她心中對容太妃還是有些芥蒂,沒辦法這樣平靜的和容太妃麵對麵。
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來了也沒有回去的道理,鳳槿微微撩起裙擺,走在小碧身前進去了佛堂。一進去,便覺得威嚴的氣勢撲麵而來。而她最不想看見的容太妃,也的確在裏麵。
“皇後娘娘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該不是想念哀家了?”雖然對後宮的事已經不關心,可她到底,還是知道一些事的。譬如鳳槿不受寵了,皇帝新喜歡上了從宮外帶來的女子。自古以來,帝王就是喜新厭舊的,哪有什麼從一而終,她早就看透了。
鳳槿淺笑,她突然覺得在這佛堂裏,容太妃沒有以前那麼可怕了。或許是過久的渲染,她身上還添加了些許慈祥。“臣妾是來緬懷已逝的姐妹的,也順道過來看看太妃。”
“這話怕是說錯了吧,隻怕你根本不想看見哀家。”容太妃放下手裏的木魚,慢慢站起身走到了鳳槿身旁,“哀家之前對你做過的事,你應當還記得清清楚楚的。”
鳳槿頷首,臉上的淺笑卻一直沒褪下來,“臣妾已經想通了,更何況,太妃對臣妾做的事並不是很過分。”比起清嫵,容太妃確實不算過分。
“怎麼?在宮裏被欺負了?”看著眼前這個青兒深愛過的女人,容太妃在心裏歎息一聲,若是當初她嫁的人是青兒,現在應當很幸福吧,青兒也不至於去邊境。隻是人生的事,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鳳槿偏頭,不想被容太妃看清自己眼中的情緒,她的確是被欺負了。可是眼前的人也是欺負過她的,她不能就這樣相信她,然後和盤托出一切,那樣對她是有風險的,“多謝太妃關心,臣妾過的很好。”
“是嗎?”容太妃用懷疑的上下打量了下鳳槿,隨後釋然的笑了。也對,以她和鳳槿的關係,鳳槿沒必要說實話。
鳳槿點了點頭,隨即接過小碧手裏的東西,走到佛像前跪下。慢慢閉上眼睛,鳳槿默默的念出了自己的心事,希望上天能夠聽見,許她一個平靜。
“娘娘,要不要求個簽?”之前鳳槿和容太妃說話,她一直不好插話。想著都來了佛堂,求個簽應當也是好的。
鳳槿睜開眼睛,認真的看了小碧好一會兒,“也好,去拿過來吧。”
“是,娘娘。”將簽筒遞給鳳槿,小碧轉身去尋找簽文解說所在的地方。
容太妃一直在不遠處看著她們,此時見小碧找不到簽文解說,不由好心的提醒道:“哀家也會解簽,待會兒皇後的簽就由哀家來解說吧。”
小碧懷疑的看了容太妃一眼便飛快的低下了頭,容太妃不比鳳槿,若是發現她用這種眼神看她定是要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