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好痛,鳳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陌生,好像正身處一個山洞。山洞裏麵,淩亂的散布著一些不規整的石頭,還有些地方長著枯藤雜草。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滴水的聲音。原來,她竟沒死嗎?
唇角微微勾起,鳳槿自嘲的笑了笑,到底要她怎麼樣,她明明不想活了。這世間,大抵已經沒有她在乎的東西了。伸手撫上臉頰,隻能摸到粗糙的紗布。
有人救了她?想掀開被子下地,卻發現腿腳無力。也是,那日她的腿也受傷了。
到底是誰救了她,還有祁宏呢?頓時驚慌了起來。昏迷前她將祁宏護在身下,若是有人救了她定也會看見祁宏。不再顧著腿上的傷,鳳槿站在地上的那一瞬間隻覺得心都刺痛了起來。
這麼嚴重的傷,她竟還能活的好好的,她能說這是幸運嗎?亦或是她的不幸。
“槿兒,快躺上去。”銅影急忙跑過去抱起鳳槿,天知道他剛剛心跳都快停止了。那晚他及其冒險的救了鳳槿,便知道她在自己的心裏是有多麼重要。
挽著陌生男子的脖頸,鳳槿卻無端生出些許熟悉的感覺。這人是那日和清嫵吵架的人,亦是之前喂她毒藥的人,可是為何要救她?清嫵不是想看她死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以後我自會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將鳳槿輕輕的放在石床上,銅影知道自己也回不去祁國了。清嫵有武功,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所以他很放心。
鳳槿咽了口口水,有些艱難的看了銅影一眼,“宏兒呢,你看見他了嗎?”這人該不會想變著法折磨她吧,反正她什麼都遭遇過了,也不再害怕其他的東西。
“他在外麵,睡的正香呢。”本來他沒打算救那個小東西,可是看著鳳槿舍命護他,還是將他也順便帶了出來。不過,他也付出了一點代價。
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鳳槿將頭偏向一邊。之後,她要怎麼生活?已經沒有了想要為之奮鬥的目標,還不經意害死了那麼多人。
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鳳槿隻覺得一片火辣辣的感覺,該是弄濕了她臉上的紗布,滲進了傷口。可是這一點痛,算什麼。輕吟一聲,鳳槿很想一覺起來什麼都沒有發生。
似乎意識到了鳳槿的不對,銅影湊近了些許。幽幽的歎了口氣,轉身繼續去搗鼓要給鳳槿換的藥。
幸好這裏的藥草很多,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治好鳳槿。她的臉,被嚴重燒傷,他沒有把握,卻不敢告訴鳳槿。
女子都很重視自己的容貌,女為悅己者容,一旦毀容,有些甚至不惜自盡。銅影薄唇微微顫動,他知道鳳槿很堅強,可是她也遭遇了很多事。
“你是在大牢裏救我的那個人嗎?”她終於知道那種熟悉感從何而來了,卻不知為何他要對她這般好。難道,是愧疚嗎?他並沒有做什麼傷害她的事,反倒是清嫵。或許,是為清嫵恕罪?
可是幾次見他和清嫵談話,鳳槿發現銅影是討厭清嫵的,清嫵卻像是愛著銅影。
銅影輕輕點了點頭,想不到她這麼快便猜了出來。“你本來是無辜的,可是清嫵卻不知為何一直針對你。”說到這裏,銅影微微頓住了,或許是因為他?
“嗬嗬,我已經不想知道這些了。”鳳槿深吸了口氣,“我爹,他還好嗎?”記得銅影一直是在祁國皇宮,他該是知道這些的。
“你難道不知道,他撞牆自盡了嗎?”銅影臉色慢慢變了,莫非鳳槿一直被蒙在鼓裏?難怪,她還和夜慕白無間隙的生活在一起。
自盡?這兩個字一直在鳳槿腦海中徘徊。為何,和玉傾寒說的那麼不同。不是說她爹爹生活的好好的嗎?鳳槿猛的搖了搖頭,“你在騙我對不對,爹爹還活著,是不是?”
滿懷期望的看著銅影,卻隻見他用憐憫的眼光看著她。
“槿兒,我不想瞞你,他的確是死了,就在你離開宮的第二天。”銅影眼中閃過一絲傷痛,他也不知道說出來對不對。可若是讓他欺騙鳳槿,他做不出。
鳳槿剛剛坐起的身體頹然倒下,爹爹也死了,她還為什麼要活著。很想聲嘶力竭的大哭,可是鳳槿發現自己一絲聲音都發不出。
銅影將手裏的東西放下走過去抱緊鳳槿,他知道此刻鳳槿需要安慰。隻覺得肩膀處一片濕潤,心裏不由開始揪痛起來。他什麼用都沒有,要是那時候提前將鳳羽轉移出去就好了。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若不是他和清嫵在祁國皇宮,或許鳳槿的生活要比現在幸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