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推開門,便聽到了裏麵的抽泣聲。鳳槿動作頓住了,祁宏這是又怎麼了呢?深吸了口氣,慢慢敲了敲門。
“誰?”祁宏慌忙擦了擦眼淚,起身走到門邊開門,隻看到鳳槿端著油條,他好像忘記用早膳了,難怪肚子有點餓。
“宏兒,怎麼剛剛不過去?大家都在等著你。”鳳槿徑直走了進去,不忍心看祁宏紅了的眼眶。房中的布置一切還好,鳳槿看不出什麼異常。
祁宏隨著鳳槿過去,頭一直低著,看起來極為失落。
“宏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幹娘希望你能告訴我。”鳳槿隨手拿起一根油條遞給祁宏,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祁宏接過油條,臉上有些無措,“幹娘,其實我恢複記憶了。”狠狠的咬了一口,差點卡在喉嚨裏。祁宏輕咳兩聲,趕緊過去喝了杯水。
“其實我有猜到,不過為何不告訴我?”鳳槿深吸了口氣,大致也能猜出祁宏的想法。隻是他小小年紀便將這麼多東西壓在自己身上,該有多累啊。
祁宏猛地撲進鳳槿懷裏,“幹娘,為什麼幹爹要這麼對我們?”明明可以救他們,還有娘親,她死的時候眼睛都沒有閉上。祁宏用力甩了甩頭,這些日子,他每天一天晚上不夢見那個場景。
“宏兒,有些事你以後就知道了。”祁宏不知道夜慕白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或許她是罪魁禍首吧。若不是因為她救了夜慕白,就不會將自己的下落暴露,也不會讓讓清嫵有機會傷害他們。
祁宏突然推開了鳳槿,“幹娘,你不要和宏兒說什麼以後就知道了,宏兒現在就要知道!”他要去報仇,鳳槿肯定知道是誰燒了小漁村的。
鳳槿長長的歎了口氣,“幹娘以前是祁國的皇後,後來因著某些原因逃到了玉國。奈何那宮裏的人不肯放過幹娘,隻是那日幹娘不在小漁村。若是你想報仇,或許幹娘也是你的仇人。”
說出這些後,她心裏舒服多了。閉上眼,鳳槿等待著祁宏的決定。
祁宏手抬起又放了下去,他怎麼可能恨鳳槿,若不是鳳槿拚死相救,他早就死了,“幹娘,宏兒不怪你,你快告訴宏兒,是誰放的火?”
祁宏的語氣有些急促,照鳳槿這樣說,放火的人必是祁國宮裏的人。
“宏兒,如今你知道也沒有什麼用,那人不在這裏。”不想祁宏的心裏太過早的堆積仇恨,鳳槿隱隱的擔心著。若是她告訴了祁宏,祁宏今晚隻怕就會離開吧。
祁宏緊緊咬著牙,眸中閃爍著濃濃的仇恨,“幹娘,是不是我變的強大後你就會告訴我?”
“恩,等你足夠強大,幹娘就帶著你去報仇。”鳳槿鄭重其事的說道,這樣祁宏短時間內就不會想太多了。隻是,他會不會勉強自己做自己做不到的事?
祁宏微微勾唇,小小的臉上竟露出不同於以往的成熟笑容。
好不容易哄著祁宏睡了,鳳槿才知道他這些日子都沒有睡好。那日高燒退下後,他便自己一個人住了一個房間。鳳槿以為他是長大了,卻不想是擔心他們發現異樣。
慢慢的撫摸著祁宏的臉,鳳槿心裏充滿感觸。她不能輸給祁宏才是,也要認真的跟著陵亦和銅影學真本事了。幫銅影掖好被子,鳳槿才轉身離開。
才走沒多遠,便在梨花樹下看見銅影。鳳槿微微一愣,還是朝著銅影走了過去。“你怎在此?”他肩上染了些許寒氣,像是站了很久。
“宏兒告訴你他恢複記憶了?”銅影的話雖是詢問,卻帶著一些了然於心。
鳳槿輕輕點了點頭,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嗎?”為何他不告訴她?
“是,當日給宏兒把完脈,我便大致猜到。之後宏兒的表現,讓我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鳳槿該不會怪他沒有告訴她吧,其實他本應該告訴鳳槿的。
鳳槿輕笑一聲,“銅影大哥莫非是擔心我知道後會擔憂?”其實不知道的時候她才更擔憂才是,如今明白了祁宏一切異常的原因,她倒是感覺心裏好受了很多。
銅影沒有回答鳳槿的話,隻是抬頭看了眼梨花樹,“你說,春天什麼時候會到來?”
“冬天離開之後,便是春天。”原來他想告訴她的是這個麽,所有的寒冷都會離開,可是她的冬天距離春天有多遠呢?搖搖頭,或許銅影隻是隨後一說罷了。
銅影伸手折下一根樹枝,“冬天的時候,梨花不再開花。可明年春天到來,卻依舊芳香四溢,所有不好的東西都會被掩埋,而換以另一番新氣象。”將樹枝遞給鳳槿,銅影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