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事發突然(1 / 1)

心似浮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

可這世間又真正能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如此,可以心無旁騖,可以不聞不問,可以不在乎一切,可以放任自流?

就連師父也做不到,不是嗎?在她有劫難的時候,師父他還是會現身,幫她助她,甚至不惜親自動手化去她一身的功力,隻為救她性命。

她承認師父和無怨師叔的指點並沒有不合之處,然,她卻不能遂了他們的願,按他們所希望的那樣去行事。

終究,她真如她的師父和韓老爹所說,癡兒,都是癡兒!

世間癡兒情最深,情到深處最傷心。

他們都是癡兒,癡到早已不自知的地步,偏偏他這唯一一個自知的卻還不願回頭,不願就此停下腳步。她早已把所有的生命都壓在了他身上,她已經無法抽身。

便如同許多年前,她挺身替他擋下那支帶毒的飛鏢那樣,她早已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他後麵。

待她從主持房間裏出來之後,天色已晚,便應邀用完齋飯之後,暫且在寺裏住下了。畢竟趕了一天的路,阿難陀早已疲乏。

原本她辰時將過之時就會進屋睡下了,今天晚上卻是一直到了巳時一刻還醒著,撚起桌案上的《大般涅槃經》看了起來。

“夫人小心!”洛夜白眼神驟然一冷,側身擋在翎瑤夫人麵前,揮開折扇旋起地上的石塊,石塊立刻朝著屋頂飛去。

一道纖小的人影突然從花叢中閃出,追向屋頂的人影,洛夜白仔細一看,不是寒之又是誰?隻見她輕功奇快,幾個翻身之後,就和黑衣人一同消失在黑暗之中。

“夫人沒事吧?”洛夜白扶著翎瑤夫人站穩。

“沒事。”翎瑤夫人臉上毫無驚恐之意,隻是微微蹙起眉頭,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會是何人?”

洛夜白看了看翎瑤夫人先前站的地方,方才他很清楚地看到有幾道細小的金光飛過來,隻眨眼之間就不見了,那金光倒是很像一種東西。他向前走了幾步,果然在窗戶的源木欄杆上發現了幾枚細小的銀針。

牛毛針!

洛夜白和翎瑤夫人都是吃了一驚。

黑衣人速度快得驚人,寒之從內院的翎瑤閣一直追至前院,卻已不見了人影。

“莫非是聲東擊西?”她沉了沉臉色暗道。

正要迅速趕回,突然想到翎瑤夫人身邊有洛夜白在,不由得放了心,待發覺自己竟然因為想到這個人而安了心,又不禁一陣惱然。

“加派人手,仔細搜查。嚴加防守,不可再讓宵小之輩有機潛入府中。”寒之轉身對追隨而來的家丁下人交待了一通,自己也四周查看著。

“天氣越來越冷,翎瑤閣的暖爐火爐都跟不上用了,得讓陸管家給夫人添些爐子才是,免得夫人要喝茶都要到前院去取……”前去取水的夏亦並不知發生了何事,一路走一邊小聲念叨著。

正低頭嘀咕著,突然一道黑影從身旁不遠處閃過,身手矯捷,夏亦片刻不停留,順手摘過走廊邊沿上的木片向那人擲去,下一刻人就移步追了上去。

那人躲過木片,卻似乎並沒有傷害夏亦的意思,隻是一路閃躲,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夏亦緊追不舍,追至前閣時正好碰上了從一旁趕過來的寒之,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刻分從兩邊的小路追上。

夏亦一邊追一邊心裏直泛疑惑,來人似乎對陸府的布局及府內的環境都十分了解,逃起來輕車熟路,就連這兩條小路直通院牆都知道。隻是,那是兩年前的事了,翎瑤夫人入府後,發現這樣的格局很是有利於盜賊逃脫,便叫人將這兩條路改了一下,路的另一頭並不再直通院牆,而是被一排房子死死攔住,這些房子正好靠近前院下人們的廚房,所以便用來存儲有些糧食之類的東西。

如今看來,這人並不知道這一變動。

夏亦正想著,忽然就看到那人腳步一停,短暫的停留後便轉身朝著廚房的方向去了。

“難不成他連廚房那邊沒有守衛都知道?”夏亦暗暗心驚。

看來這不是普通的刺客或盜賊。

想到這裏,立刻加快腳步,從半道上截了過去,搶在那人之前攔在通往廚房的過道上。

那人蒙著麵,夏亦看不到他的臉,便冷聲問道:“你是何人?潛入陸府有何目的?”

那人卻並不搭腔,而是想閃身逃開,夏亦一見立刻搶上前攔住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短劍,連連刺向那人,依之前的身手來看,來人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此時他卻隻是躲閃,頻頻退讓,並沒有傷害夏亦的意思,這讓夏亦的動作不由得一慢,那人乘此機會正想逃脫,夏亦手中的短劍突然就是向他麵上一刺,雖沒傷著他人,卻將他麵上的紗布劃破落了下來,短劍反射著不遠處走廊裏燈籠的光照在那人臉上,夏亦臉色驟然一變,竟是忘了手上的動作,低聲驚呼:“少爺!”

那人見夏亦愣住了,便連忙轉身,幾個翻身之後,在寒之趕到之時,跳上了最近的院牆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