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葉清逸咳得厲害,臉色愈發蒼白。
“都來了麼?”他的聲音甚是微弱,有氣無力,一旁的幾人疑惑地看了看他,不知怎麼回答。
“來了——”門衛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聽得洛夜白臉色微變。
接著就見一道身影似閃電般逸入屋內,動作奇快無比。
“聽七樓蕭痕見過甍主。”搖曳的燭光下,依稀可見他當初輪廓分明的臉龐。
“是十年屠殺。”陸雲韶眼神忽明忽暗,一句話讓全場驟然安靜。
在場的人,除了蕭痕和陸蒼涵,怕是沒有第三個經曆過十年屠殺。
“前往尋找沙洲荒甍的人,幾乎都沒能回來,不是遇上了沙塵暴,就是渴死在沙漠裏,即使能活著回來的,也是空手而歸。數百年來,沒人找得到沙洲荒甍。”
“那是因為,沙洲荒甍根本就不再沙漠裏……咳咳……”
“什麼?”
“沙洲荒甍成立於三百多年前,那個時候的荒甍確實是在沙漠裏……咳咳……可是這數百年來,發生了很多變化,所謂,滄海桑田。曾經的江河不再是江河,曾經的沙漠也已經不再是沙漠……”
“莫非,如今的沙洲荒甍,是在江海之中?”
“在一座島上,一座距此很近的島上。”
“夫人小心!”洛夜白眼神驟然一冷,側身擋在翎瑤夫人麵前,揮開折扇旋起地上的石塊,石塊立刻朝著屋頂飛去。
一道纖小的人影突然從花叢中閃出,追向屋頂的人影,洛夜白仔細一看,不是寒之又是誰?隻見她輕功奇快,幾個翻身之後,就和黑衣人一同消失在黑暗之中。
“夫人沒事吧?”洛夜白扶著翎瑤夫人站穩。
“沒事。”翎瑤夫人臉上毫無驚恐之意,隻是微微蹙起眉頭,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會是何人?”
洛夜白看了看翎瑤夫人先前站的地方,方才他很清楚地看到有幾道細小的金光飛過來,隻眨眼之間就不見了,那金光倒是很像一種東西。他向前走了幾步,果然在窗戶的源木欄杆上發現了幾枚細小的銀針。
牛毛針!
洛夜白和翎瑤夫人都是吃了一驚。
黑衣人速度快得驚人,寒之從內院的翎瑤閣一直追至前院,卻已不見了人影。
“莫非是聲東擊西?”她沉了沉臉色暗道。
正要迅速趕回,突然想到翎瑤夫人身邊有洛夜白在,不由得放了心,待發覺自己竟然因為想到這個人而安了心,又不禁一陣惱然。
“加派人手,仔細搜查。嚴加防守,不可再讓宵小之輩有機潛入府中。”寒之轉身對追隨而來的家丁下人交待了一通,自己也四周查看著。
“天氣越來越冷,翎瑤閣的暖爐火爐都跟不上用了,得讓陸管家給夫人添些爐子才是,免得夫人要喝茶都要到前院去取……”前去取水的夏亦並不知發生了何事,一路走一邊小聲念叨著。
正低頭嘀咕著,突然一道黑影從身旁不遠處閃過,身手矯捷,夏亦片刻不停留,順手摘過走廊邊沿上的木片向那人擲去,下一刻人就移步追了上去。
那人躲過木片,卻似乎並沒有傷害夏亦的意思,隻是一路閃躲,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夏亦緊追不舍,追至前閣時正好碰上了從一旁趕過來的寒之,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刻分從兩邊的小路追上。
夏亦一邊追一邊心裏直泛疑惑,來人似乎對陸府的布局及府內的環境都十分了解,逃起來輕車熟路,就連這兩條小路直通院牆都知道。隻是,那是兩年前的事了,翎瑤夫人入府後,發現這樣的格局很是有利於盜賊逃脫,便叫人將這兩條路改了一下,路的另一頭並不再直通院牆,而是被一排房子死死攔住,這些房子正好靠近前院下人們的廚房,所以便用來存儲有些糧食之類的東西。
如今看來,這人並不知道這一變動。
夏亦正想著,忽然就看到那人腳步一停,短暫的停留後便轉身朝著廚房的方向去了。
“難不成他連廚房那邊沒有守衛都知道?”夏亦暗暗心驚。
看來這不是普通的刺客或盜賊。
想到這裏,立刻加快腳步,從半道上截了過去,搶在那人之前攔在通往廚房的過道上。
那人蒙著麵,夏亦看不到他的臉,便冷聲問道:“你是何人?潛入陸府有何目的?”
那人卻並不搭腔,而是想閃身逃開,夏亦一見立刻搶上前攔住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短劍,連連刺向那人,依之前的身手來看,來人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此時他卻隻是躲閃,頻頻退讓,並沒有傷害夏亦的意思,這讓夏亦的動作不由得一慢,那人乘此機會正想逃脫,夏亦手中的短劍突然就是向他麵上一刺,雖沒傷著他人,卻將他麵上的紗布劃破落了下來,短劍反射著不遠處走廊裏燈籠的光照在那人臉上,夏亦臉色驟然一變,竟是忘了手上的動作,低聲驚呼:“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