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早已經嚇破了魂魄,此時哪裏還有時間思考,隻是順著程墨蘇的話道:“小姐教訓的是!阿福……看錯了!”
程墨蘇緊蹙的秀眉微微舒展開來,隨手捋了捋如墨的秀發,“劉叔,事情很清楚了呢。”她聲音微微一頓,剛舒展開的秀眉又輕輕蹙起,“昨日之事與今日之事的幹係,劉管家想必也知曉一二吧。”她慢慢走向劉管家,清新花氣也隨之襲來,一雙水眸透著不由分說的清冷與了然,“阿福和晴音都指正了文塘,想必此言非虛,一般的下人肯定就被逐出家門,可是念在劉文塘是劉叔您兒子的麵上我就網開一麵。”
“小姐!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人算計的!這個帕子是少弈給我,說晴音約我在柴房見麵的!我……” 劉文塘急忙解釋道。
程墨蘇轉過粉嫩的脖頸,盈盈一笑,“哦?你的意思是自己被陷害了?” 劉文塘連忙一個勁的點頭,程墨蘇的笑容愈發清麗了起來,“如果不起賊心根本就不會被陷害,他讓你來你便真來,說明你本就對晴音有非分之想,我們程府的規矩是什麼你忘了嗎?!”她的聲音愈發地嚴厲,很難想象是出自一個十四歲少女之口,懾得滿屋子的人屏息住口,不敢多言一句。
“劉文塘觸犯家規,念在劉管家的份上隻是剝奪職務就不驅逐出門了。”程墨蘇淡淡掃了劉管家一眼,“劉叔你有什麼意見嗎?”
事到如此也是咎由自取啊!劉管家對少弈的恨意又加了幾分,小姐算是網開一麵了,他隻能把一些事悶在肚子裏,吃起啞巴虧,“小姐已經對文塘很寬容了,老奴除了謝謝和遵命不敢做其他想法。”
“很好。”程墨蘇點了點頭,貌美音甜,“文塘,你在程府職務是處理財務和管理書籍,以後財務的職務就由我來接替了,至於你看管的藏書閣事務嗎……”她腦海裏浮現出那雙冷傲的眸,“就交給少弈來做吧。” 劉文塘一怔,不敢再有異議。程墨蘇繼續道:“看在你是真心喜歡晴音,甚至不惜為她觸犯家法的份上,我就將晴音許給你了!”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震驚,晴音自然不願意,劉文塘心中有喜有驚,他垂涎晴音很久了,雖他不明白小姐為什麼這麼做,但這結果也是不錯。劉管家的心情則是沉入了穀底,萬念俱灰。
程墨蘇柔婉的聲音繼續道:“成婚了以後你就搬出去吧,晴音陪我自小長大,雖是下人可程府待她不薄。你搬了出去但還可以在程府領一份職務的,我看收發信件的差事不錯,以後就交給你了。” 劉管家心下一緊,小姐嘴上說網開一麵可是實際上等於把兒子和晴音都逐出了程府,他抬頭看著程墨蘇,程墨蘇麵上仍是清清淡淡的笑容,似乎與往常沒有任何分別,如純淨的蓮,淡雅的蘭,孤傲的梅。
雨終於也停了下來,晚上處理了府中的事情她竟毫無睡意。
程墨蘇裹著一層薄薄的月色披肩,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偏院,樹葉已經落了一地,這裏隻有少弈一個人住,他這個時候肯定已經睡覺了,那就意味著她可以玩上一會了。程墨蘇嘴角勾起一個俏麗的笑容,舞弄起了散落一地的落葉,玉足在踩踏下落葉發出陣陣簌簌聲響,混合著朦朧的月色,說不出的伶俐動人。
她不知道,少弈並未歇息,此時的他正透過窗欞,看著她胡亂舞動的步伐,聽著她柔婉清麗的聲音,許久不笑的他嘴角竟也慢慢勾出一個桀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