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半掩著,屋內是一片柔和的光線,星星點點撒在程墨蘇身上,給她雪白的麵頰添了幾分別樣的光暈。一身素色睡意寬寬鬆鬆地罩在身上,卻仍掩飾不住她婀娜的身形,睡衣的裙擺撒落在地,與蘭花圖案的地毯交相輝映,愈發素雅寧靜。上官少弈一直在門外靜靜地站著,直到那灼熱的視線感染她抬起了頭,他才緩緩踱入。
“來了多久了,都不進來。” 程墨蘇放下手中的書,柔柔地笑著。
“有一會兒了,怕打擾你就沒進來。”他放下一直端著的梅花紋路托盤,托盤上裝盛著清香可口的圓子,小巧玲瓏的小籠包,色彩誘人的生煎饅頭,還有一份滾燙的三鮮小餛飩。程墨蘇直了直身子,淡雅的目光伏貼在這些小吃上麵,心裏的水紋不禁波動開來,“這些……”
“嚐嚐。”他伸手拿起調羹舀出一個透明光滑的小餛飩,吹了吹才又遞到她的嘴邊。程墨蘇麵上一紅,但仍輕啟玫瑰色的唇畔,溫熱細軟的感覺溢滿舌尖,她倒是有些驚訝,這上官家的廚子做小餛飩竟然做得如此之好。
柔軟的嫩黃色光芒從罩燈中散發出來,鍍在她的眸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忽閃出柔美的目光,她撚了一個生煎饅頭,送入口中,直感到那肉汁中混合的各種香氣噴薄而發,滿溢唇齒。她稍稍掩嘴,恬淡的眸光中帶著幾分欣喜,“這廚子做上海小吃可做得真好,比起我家的廚子也不輸一二。”
見她麵上又露出了兩個小小的梨渦,他的心好像被什麼綿軟的東西填滿一般,心滿意足極了。她卻突然明白過來了什麼,抬起眸子,雅致的麵上浮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你是專門換了上海的廚子嗎?”
上官少弈揉了揉她如絲的秀發,俊顏掩在柔軟的嫩黃光線裏,倒是看不清表情了,隻是那聲音卻帶著幾絲霸道的語境,“你隻管吃就行了,其他的就不要多問了。”他又幫她吹溫了一隻餛飩,遞到她唇邊,英挺的輪廓從光線中抽了出來,近在咫尺地擺放在她眼前,她心中驀然一暖,微啟朱唇。
這一頓飯竟吃得這樣慢,他絲毫不讓她動手,以她還未康複為由,每一口都由他親手喂給她,他手指上的煙硝味道淡淡環繞在她鼻息,她輕輕一笑,清雅嫻靜,終於吞入了最後一口。他這才罷休,從身後又拿出來了一個袋子。
“這是什麼?” 程墨蘇好奇道。
“你打開看看。”他的嘴角是微微上揚的弧度,不易察覺。她接過袋子,素手輕啟,一遝清雅素麗的旗袍陳列在她麵前,每一款都設計精心,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手指摸上去隻感覺到軟若無物,一看就是上品中的上品。她不解地揚眸看他,他卻淡淡一笑,“送給你的。”
“這麼多?”她喃喃道。
“隻要你喜歡。”他看到她嘴角漾起的笑意,隻覺得那一刹那房間被點染起一片明麗,隻要她喜歡他就會去做,不管是專門從上海請來廚子還是為專門從國外訂製服裳,隻要能看到她純淨美好的笑容,什麼都值得了。
程墨蘇眼眶微微泛紅,隨意拿起一件旗袍,柔聲道:“那我換上讓你看看。” 上官少弈點了點頭,自覺地退到門外關上房門,半晌之後才聽見程墨蘇喚他進來。她已換好一身旗袍,旗袍長度剛剛好,在腳踝處收緊得恰到好處,她的秀發直直地垂下來,水墨色的旗袍更襯得她眸光清澈,眼波盈盈。隻是……他皺了皺眉。程墨蘇心中滑過一絲忐忑,“怎麼了,不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