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蘇搖搖頭,一副誌在必得的模樣,“你在這裏等我就好了,我很快做好。”
上官少弈微微一笑,看著程墨蘇歡快地跑了出去,她的香氣似乎還留在這個房間。他緩緩坐下,雖然一夜沒怎麼睡卻仍然未被困意擊潰,隨手撿起她看了許久的山海經,書上被程墨蘇注滿了各式各樣的批注,她的字娟秀靈動,是標準的小楷。原來墨蘇這麼認真,他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門外響起申副官的敲門聲。
他皺了皺眉,抬步走了出去,見申副官麵上表情凝重,他的心也懸掛起幾分,開口問道:“怎麼了?”
“少帥,借一步說話。” 申銘量壓低聲音,眼神飄過上官少弈,搜尋著程墨蘇的身影。
上官少弈點點頭,關上門與他去了屋外。清晨的奉省夾雜著莫名的寒冷,他看著申銘量,淡然道:“說調查結果吧。”
“少帥……”一向口直心快的申副官倒是似為難了一般,“這件事……恐怕和程小姐家裏有關係。”
上官少弈劍眉微皺,“說!”
“是……”既然少帥都不怕,他怕個什麼?
申銘量站直身板,如實彙報,“屬下今早搜出來那往來信件,已經命人查出了小卒的身份,是上海交通部長的手下,那交通部長便是程小姐父親程義的至交好友。”
“我知道,以前在程家時經常見墨蘇和交通部長的女兒杭薇來往。” 上官少弈麵無表情。
申銘量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隻得小心翼翼地道:“少帥,這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程小姐的父親程義就是給林鴻堯提供軍火之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把程小姐的父親……”
他隻覺得被黑暗包圍,周圍沒有一片光亮,那些責任或陰謀,仇恨或愛戀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每一段過往都如烙鐵般滾燙,弄得他的心生疼。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獨自承受著這些東西,為的是什麼……
從大局看來,他為了天下霸業,百姓安樂,國家太平。從私心看,他為了和她生活在一個靜好的歲月裏,沒有戰爭,陰謀抑或詭計,隻創造出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天地。
“容我再想想,你不準將此事對外泄露半分,特別不能告訴我姐姐,知道嗎?”他揚聲說道。
“但是……”申銘量心有不甘,“大帥對我恩重如山,如今查出了誰謀害了他,卻不能為他報仇雪恨,我實在意不能平!少帥……”
“莫要多言。”冷冽的眸子掃視在他身上,“過幾天我會給你答複,在這之前這件事不準再提。”他揚了揚手,“你下去吧。”
“可是……少帥……”他仍不甘心地說著,但上官少弈卻不再理他,兀自上了軍車,那車駛向模糊的遠方,揚起一片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