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蘇……”
是誰在叫她?她恍恍惚惚地抬著眸子,模糊的視線瞬間變得清晰,她看見她思念的那張俊顏,此刻正緊緊地盯著她,表情複雜又諱莫。她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出現了幻覺,他怎麼會在這裏,又是怎麼進來的……
再度睜開雙眸,緊張的心情蕩然無存,因為……他還在……
這一次,她才敢確定下來,一下撲到了他的懷裏,眼淚無聲地滑落。他顫了顫烏黑的瞳孔,大手覆蓋住她嬌小的腦袋,掌心的熱度如一股暖流,讓她漸漸恢複如初。他的眉頭緊緊鎖著,捉起她流淌著血珠的小手,厲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柔柔一笑,卻不回答。上官少弈心中一窒,翻箱倒櫃找出藥箱,幫她包紮起來。她看著他低下的眸,緊皺的眉,抿緊的唇,唇邊慢慢漾起一個笑容,果然是這樣,不管別人怎麼說,隻要能見到他,未來是險途或光明,是窘境或皎潔,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他身邊,他在身邊。
他的眼光慢慢對上她的眸,卻瞥見她的笑容,不覺一怔,“怎麼還笑,不疼了嗎?”
她搖了搖頭,被他擁入懷裏的感覺真好,她嗅著他身上獨特的煙硝味道,唇邊的笑容愈發清麗可人。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她抬眸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揉了揉她的秀發,動作輕柔而憐惜,淺吻了一下她微微發涼的額頭,這才道:“你忘了我們第一次的見麵嗎?”
程墨蘇又往他懷裏鑽了鑽,微微嗔道:“那次嚇死我了,房間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她的眸亮了亮,“你又像那次一樣,翻進來的。”
他笑著點頭,摟著她的手臂又緊了幾分,他的聲音讓她無比的安心,“墨蘇,無論多久,我都會讓你父親同意的。”
程墨蘇一下子來了精神,纖手拉著他坐到床沿,捧上晚飯後父親命人送來的果盤。上官少弈笑了笑,伸手拿出一小牙蘋果,喂進她的嘴裏。她麵上一紅,仍是乖乖張嘴吞入腹中,清淺一笑,帶著一縷少女獨有的嬌嗔,道:“我是讓你吃,怎麼反倒遞到我嘴裏了?”
“看你這樣子怕是都沒吃好睡好。”他看著她略顯蒼白的頰,心疼道。
她搖了搖頭,素顏若純白的雪花,目光落在他身上,“我睡不著,也吃不下。”
“你不要擔心那麼多,我說了一切有我在。”他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心底裏滿是對她的憐惜,他知道想要說服程義是難上加難的事情,可是他和她都無法割舍兩個人之間的牽絆。所以,他願意傾盡所有,奮力一試。
時間不等人,一點一點流逝,彙集成巨大的河流,奔流入海,一去不複返。
他凝視著懷中的人兒,她的發絲輕輕拂過他的臉頰,他看著她微微扇動的睫毛,想象著那水般的眸子和比天空還要沉靜的笑容。他抬頭看了看表,輕聲道:“墨蘇,太晚了,該睡了。”
“睡?”她玫瑰色的唇畔微啟,單調地重複著這個字節,眼神空空洞洞地看著虛無的幻境,“我睡不著。”她輕聲道,寂靜空氣中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連帶著身體都微微浮動著。
他歎了口氣,不顧她的言語,將她橫抱起來放到床上,大手覆上那雙清麗的眸,聲音輕緩,“乖,快睡覺。”
“不要。”她像極了一個倔強的孩子,細軟的小手拉扯著他的袖口,秀美的眉蹙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