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懿汀倒也不去推脫,烏黑的瞳孔裏滿是濃鬱的光暈,將手搭在了他的掌心。朱夜楓輕輕一笑,順勢借力,攬著她旋轉了起來。
“上官小姐的舞跳得很不錯。” 朱夜楓附在她的耳邊,由衷地讚歎著,眉梢恰到好處地攏起,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釋放出熱烈的火焰。饒是上官懿汀都耐不住這炙熱的眸光,麵上微微一紅,好在燈光下看不太明顯,她低垂眉目看著腳尖,唇角掛著許久未有的笑容。
一曲終了,他卻意猶未盡一般,攬著上官懿汀的手不肯鬆去。
“喂,朱先生?” 上官懿汀喚了一聲。
“哦。”朱夜楓回過神來,鬆開了上官懿汀,修長的手指幫她將一縷碎發捋至耳後,瞳孔微顫,“今日與上官小姐跳舞實在是我的榮幸,你我二人今年都是二十四歲,當屬同齡人,以後別‘先生,先生’地叫我了,叫我名字便好了。”
上官懿汀輕巧一笑,從他的眼光中逐漸抽身,向後退了一步,手中的團扇滑弄著空氣,“就算同齡也不可不懂社交場上的禮儀,你我隻是初見,還是以先生小姐來互相稱呼比較妥當。”
她轉過身去,見程墨蘇的視線正淡淡地掃在這邊,不由一笑,對朱夜楓道:“朱先生,先失陪了。”
“不,上官小姐請。” 朱夜楓倒也不再多話,為上官懿汀讓了一條路,默默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眸中的思考愈發深沉了起來。
程墨蘇靜靜地看著在她旁邊坐下的上官懿汀,上官懿汀今日穿了件豔麗的旗袍,不知為何,那樣容易讓人眼花的顏色穿在她身上總是豔而不俗。就如同她這個人一般,固執起來讓人覺得討厭與可怕,有時卻又讓人覺得分外的心安,似乎隻要沾染上了她的熱情與冷靜,便真的能想通許多事情。
“臭丫頭,幹嘛這樣打量我。” 上官懿汀揚了揚拳頭,嗔道。
“沒什麼。”程墨蘇收回視線,唇角是淡淡的笑意,“隻是覺得姐姐你很漂亮,難怪把那個朱家少爺迷倒了。”
“瞎說什麼呢。” 上官懿汀的視線投向不遠處的朱夜楓,心下一沉,“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墨蘇你家和朱家的關係並不好。”
程墨蘇清淺一笑,不回避她的問題,“是,同是財閥,自然免不了競爭,而且……”水色的眸子漾起一圈圈的波紋,沉入了回憶之中,“朱家曾經想要了我們家所有人的命!”
“哦?”上官懿汀心下一驚,慌忙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朱家在討伐軍閥時曾經給予過薑尚豪司令一些資助,條件就是讓薑司令幫忙除去我們程家。機緣巧合下,少弈幫助我們渡過了那個劫難,才讓我們程家上下保全了性命。”她輕聲地訴說著,本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她卻說得平淡,好像在說著與她不相幹的事情。
上官懿汀了然地點了頭,“但現在時局不同了,親家公遠走美國,也不過問國內這些事情,你帶回來的資產也全數用作了購買軍備,說實話要想重振上官家,我們還需要不少的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