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想到我爸會有看到我,像是看到鬼一樣的表情。我這個“爸”字剛說出口,現在我爸不用把我往外推我也出去了,因為有股力量把我狠狠一拽,我感覺骨頭都快被給拽出來了——居然是我媽。
“葉染染!”比起上次的歇斯底裏,她這次平靜了很多,甚至是又像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冷傲大明星了,如果不是眼神裏像是含著刀子,聲音都透著瘮人,“你居然還敢到這裏來!”
“媽,我……”
“我說了,我不是你媽。葉染染,你等著吧,我不會讓你好過的。現在,”她說,“請你從我的眼皮子底下離開。”
我不想走,但我爸那眼神一個勁兒的示意,急的額頭上的血管都爆出來了。我隻能轉身,但剛走了一步,胳膊居然好痛。
她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個修眉刀來,抓著我就往我身上戳,“讓你走你就走,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過?你走啊,你不是想走嗎!”
我急忙躲,可再躲也不及她出手快——幸好我爸及時拉住她,“你快走啊!”
我呆了幾秒,這才發現這話是對我說的。
“爸,我……”
“快滾!”
那句話簡直是要把樓都給震塌了,真是委屈了我爸,這麼一個向來都軟綿綿,說話都像是沒什麼力氣的老好人,還能吼出這種效果。這幸好我爸的辦公室是單獨一層,即便這樣,電梯口也上來不少人在看。我直到進了電梯還聽到我媽在撕心裂肺,“你忘記心宜了嗎?你為什麼要放她走?”
“夠了你!這是在公司!你要鬧也不是這個鬧法。”
“可她殺了我的心宜啊……”
伴隨著電梯的下降,後麵的話我就聽不見了,而這顯然會是場大戰。我木木的盯著電梯上不斷變更的數字,腦子居然一片空白,直到耳邊“咣”的一聲,是手機在響,而這並不是我的手機——
我這才發現電梯間還有個人,一個男的,身著葉杉的工裝,別有意味的打量我。
而發現我看他,慌張又狼狽的把目光收回去,仿佛我會非禮他似的,還朝角落裏躲了躲。
“躲什麼啊,我不會吃你的。”我笑了下,“想看就看唄,又不收你錢。”
他更尷尬了。
而我此時發現了他衣服上的口袋,眼前一亮,“哥哥,賞妹妹顆煙抽唄。”
說話的功夫,我已經把手伸了過去,非常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掏出一根,然後熟練的點著,“謝了啊,”我心滿意足的吐了口,拍了下他的胸,“雖然味道不咋地,但好歹也是煙,能解饞。”
拍完我就愣了,我發現他白色襯衣上竟有個血手印——我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劃了個口子。不用說,肯定是剛才我媽的修眉刀把我戳的。
“回去好好洗一下,記住,必須用冷水洗啊,”“叮”的一聲,到一樓了,我邊說邊往後退,“用熱水洗會留印兒的,別說我沒提醒你……”
這“你”還沒你完,我胳膊被用力一扯,倏地回頭,然後就看到了緊皺眉頭,麵容冷峻的易先生。
“你怎麼在這兒?”
他二話不說,抓起我就走,我覺得我自己就像是個小雞似的,被他拎著耳邊隻能聽到風。“哎,你怎麼……”
他回頭瞪我一眼,“閉嘴!”
除了打架,我最大的好處就是識相。欺軟怕硬是我的風格。
顯然易慎南就是那個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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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慎南的車就停在葉杉大廈的門口正中間。
他拉開車門逼著我上車,我死也不上,他動作極其粗魯,就差踹了,最後按著我的頭把我硬塞了進去,他繞到一邊坐上駕駛座,緊抿著唇幫我係上安全帶,我還是掙紮,他不耐了,“葉染染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沒人讓你來。”我瞪著他,“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