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招展,戈影泛寒!
看著列隊成行的兵士,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薑銘激動不已。
他多想和他們永遠在一起,大口酒,大碗肉,縱聲大笑天地間;他多想和他們永遠在一起,挽強弓,揮利刃,斬敵擒將破陣還;他多想和他們永遠在一起,驅胡虜,保家國,承平四海隱柴院……
可是他做不到!
他欠了他們,他枉被他們尊一聲將軍——他不配!
不管是夢是幻,他再次站到了他們麵前。從兩千年後回來,他已經做不到像以前那樣義無反顧,有時候知道的太多,未見的是好事,所以他第一句說的是,“此次出戰,你們大多數人,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你們還要隨我一起去嗎?”
“戰!”他們答非所問,齊齊怒吼一聲。
薑銘隻覺熱血沸騰,胸臆間有澎湃的氣流湧動,可他卻強自按壓著,“靖遠寧邊,也許不是非戰不可,可能還有其他方法。”
比如等上二千年……
“什麼辦法?和親嗎?”一個兵士問。
薑銘沉默,他知道兩千年後的樣子,他們不知。而在這個時代,除了一戰,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他突然發現,他可能錯了……
“要是靠女人的胸膛,才能讓我們苟活,我們不要!”那個兵士大聲喊道。
“她們要是問,‘大漢的男人都哪兒去了’,我們該怎麼回答!”王胡子也跳出來叫了一聲。
“我們在這裏!我們在這裏!”兵士們踏著步,舉著刃,縱聲長嘯,聲震天宇,回響激蕩。
我錯了!
薑銘垂首,邊寧挺胸!
不管兩千年後是什麼樣子,漢人的威嚴,都是從今天打下來的,今日他們若退後一步,兩千後,他們該退後多少步!
若把希望寄於他人,不敢一戰,大漢安在!
“那便戰!”
邊寧擎旗怒吼,有這樣的兵士,誰也沒有資格怯戰,做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
再死一次又如何!
長眠不起又如何!
有他們生死相隨萬事足!
“戰!”
“戰!”
嘶吼聲不斷!
“出發!”
邊寧上馬,率軍出營,和他們在一起,誰能不瘋魔。
“漢家男兒何惜死,拋頭灑血裹屍還!”
在聲聲唱詠中,兵士持刃上馬,出營征戰!
熟悉的兵道上,沒有影視劇中的夾道相送,隻有一些兵士親眷,躲在遠處偷望,他們或凝眸遠望,或掩袖拭淚,讓邊寧忍不住又想起了讀過的那句唐詩: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豈知不獨春閨相思苦,思兒魂更傷——不是隻有妻子失去了丈夫,女孩兒失了情郎,還有老人失去了兒子,白發如霜!
可邊寧卻不再迷茫感傷,今日之戰,是為了終有一日不再戰!
持武為何?止戈而已!
唯一有所遺憾的是,他不會出現在任何人的春閨旖夢裏……
“邊哥哥,邊哥哥!等等我!”
聽到呼聲,邊寧轉頭看去,這小丫頭來做什麼?
對了!
邊寧猛地想起,當年小意也有來送他,還送他一件東西。看來這段劇情,並沒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