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送別(1 / 2)

“教官,她的傷口還沒愈合,你就又給她挑開,那份疼,她受不了的,這太殘忍了。”聽著裏麵的哭聲,白真真感同身受,心裏也痛的厲害,畢竟都是女人。

“流著膿,滲著血的傷口,永遠愈合不了,還是一次清除幹淨,再讓時間幫忙愈合吧。”薑銘何嚐不知道這樣做太過摧心傷肝,可長痛不如短痛,還是一次讓她痛個夠的好,總好過鈍刀子割肉,經年累月!

再說她再不來看,這裏的一切將不複存在,會被搬空清走,私人物品會送還給家人,其他的將被封存,或者銷毀,那樣的話,有些東西將永遠與她無緣。

“你心可真硬!”白真真咬著唇道。

薑銘背過身去,“見過太多,已經習慣,你就當我麻木不仁吧。”

真不想養成這種習慣!

“你或許麻木,但不會不仁的。”在他自我批評的時候,白真真又忍不住為他說好話。

那是你沒見過!

薑銘抬手看了掌心一眼,雖然幹淨無垢,可他清楚,死在他手裏的人有多少,那不光是持刀握弓的敵人,還有老弱婦孺,傷殘病患。

當他提劍縱騎,率隊從胡人營地衝殺而過,又怎會在意,馬蹄踹蹋了多少營帳,又有多少人死在亂軍踩踏之中。

滿手血汙,無論如何也當不得一個“仁”,可他隻求無愧於心,也管不了那許多。畢竟殺都殺了,時過境遷之後,再假惺惺的求“仁”,那可真是可笑的緊。

一個民族的英雄,往往是另一個民族眼中的惡魔,古今中外,莫不如是,毀譽各半,誰又說的清楚?

“教官,你在想什麼?”白真真看他望著手掌出神,忍不住問。

“在數自己殺過多少人。”薑銘垂下手去,笑了一笑,有數無數,一人萬人,又有何差別?

“你殺得肯定都是壞人。”白真真對他倒是信任的很。

“何以見得?”薑銘都沒這麼想過。

“因為你是好人啊。”白真真的邏輯還真是像女人。

“嗯,跟我作對的都是壞人,當殺。”薑銘像是接受了她的觀點。

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真真瞪圓了眼睛,“你不會真的想殺人吧?”

不是想,而是躲不開!

送人頭的快來了……

薑銘向東方望了一眼,回頭問她,“最近功夫練的如何?”

“還說呢,你恐怕是最不負責任的教官了,都過去多久了,也不說來教教我們。”白真真忍不住抱怨,足見薑銘話題轉的很成功。

王胡子犧牲了,聞心瀾離開了,若不是為了舒婷,薑銘也許真的不會再回來,說起來真有些愧對這些兵,這些真正把他當成教官的人,“我現在有時間。”

亡羊補牢,真的不晚嗎?

“那還等什麼,訓練場走起!”白真真大方的拉住他手,給他拖去了訓練場。

孫連壯、郭衝、張猛……等人都在,看到他的時候,熱情的不得了,仿佛有問不完的問題,說不完的話。

除了高子皓,也就曹永剛和其他兩個女兵不在,就在上個月,他們複員的複員,轉業的轉業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

說著說著,郭衝突然問,“教官,你是來給真真送行的吧?平時可難得見你。”

“什麼?”吵吵嚷嚷的,薑銘沒聽清。

白真真踢郭衝一腳,“別亂說話,教官是來給我們上課的,有什麼想問的想學的就趕緊,過了這村可沒這個店了。”

聽她這麼一說,一群人一擁而上,差點兒沒把薑銘撕吧撕吧分了。

麵對他們的熱情,薑銘也是傾囊相授,把能教給他們的,全都教了,雖然有填鴨硬灌的嫌疑,可接下來他會很忙,再來這座基地,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力不要用盡,出七分,留三分,你是女人,不要跟人拚力氣,要打巧……對,就這樣,時刻留有挪移之力。”薑銘耐心的教。

“要是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呢?”白真真是個會出難題的學生。

那就隻剩拚命了!

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我們要做的就是想盡辦法拚個你死、我活!

“冒犯了。”薑銘在她身上幾處要害輕點幾下,有些地方,實在太過私密,他是一觸即離,“記住這幾個點,到時借詠春的寸勁狠擊,隻要打中,非死即廢!”

以白真真的功夫,哪怕敵人高她兩三個段位,也決計扛不住,生死要穴,從來不是說說而已。人體之脆弱,也不是大多數人能夠想象。

白真真又自己點了一遍,確認無誤後,默默記下。

“還有什麼要問?”後麵還有人排隊,時間又有限,薑銘不由催促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