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駐足凝望,一人拾步緩行,腳步聲回蕩在廊道上,是那麼近,又那麼遠,近到咫尺之隔,轉瞬可見,遠到千裏萬裏,滄海桑田!
人過轉角,一眼千年!
“邊哥哥!”
“小意?!”
一縱飛撲,投身入懷,環出的玉臂如鐵箍一般,“我終於等到了你。”
已記不得春秋輪替幾次,等到就好。
抬手輕拍,滿眼寵溺,咧開的嘴角如溝壑深淵,“又可以看你淘氣了。”
絕忘不掉當年被虐回數,再遇真好。
“我沒有!”
“就知道。”
“你不對!”
“我承認。”
“……,欺負人!”
“哪有。”
唰!
反手一擲,長劍射出,將趁機偷溜的萬戶賴風釘在牆壁上。
萬戶賴風抓緊破胸而入的利刃,望向緊擁而立的兩人,“聖…將…密…藏……”
人之將死,其心也貪!
可他今生終究無望再償心願,老眼漸暗,直至無光……
“幾時學會殺人的?”薑銘板著臉問。
“你教我的就是殺人的功夫。”荀意辯道。
“不許鬧。”薑銘敲她額頭一下。
“你一去不回,我當然要去找你,廝殺往來,鐵血十年,有什麼學不會?”荀意噘著嘴,滿臉委屈。
薑銘輕拍她的肩膀,放緩語氣,“以後這種事我來做。”
荀意嘴一撇,“大男子主義。”
薑銘一怔,“誰教你的?”
荀意指指自己的小腦袋瓜,“她。”
“她怎樣了?”薑銘關心的問。
“隻是睡著了。”荀意抬頭看他,“我和她,你希望誰留下來?”
“我希望你留下,但也不想她有事。”這是薑銘的真實想法。
荀意看著他,大眼睛忽閃忽閃,“你以前沒這麼貪心的。”
“我變了,但你不要變。”薑銘看著她的眼睛。
“我就變!”荀意嬌嗔一聲,“邊哥哥,抱緊我!”
“怎麼了?”薑銘感覺她的身子在抖。
“沒事,好激動。”荀意聲音糯軟蜜甜。
“咳咳,沒打擾你們吧?”易觀離從拐角轉出,看清情況,趕緊轉身。
“小幽,幫我照顧好他,一定……”
易觀離猛地轉身,滿目驚詫!
“小意!”薑銘急叫,可軟柔的身子呼吸正常,卻再無半點聲音傳出。
“她是誰?”易觀離一步一步走過來,“怎麼知道我以前的名字?”
薑銘把人抱緊,輕撫長發,“你找了她那麼久,怎會認不出她?”
“什麼?!”易觀離腦中轟鳴一片,實在難以相信,她追尋幾生幾世的主人,竟然同她一樣是個女子。
嚶嚀一聲,睡去的人再次醒轉,迷迷糊糊中,感受身周溫熱一片,還被緊緊鎖住,忙運勁外推,“放開我!”
“是我。”薑銘忙道。
聽到熟悉的聲音,慕容劍心揉揉眼睛,揚起小臉看去,笑意從眼角蕩漾開去,“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對上他熾熱寵溺眼神,她迅速低頭,小聲咕噥,“還是她對你更有用一些。”
“你們都是極好的。”薑銘拍拍她的背,“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該走了。”
見他看過來,易觀離道,“那邊已經清理過了,現在隻差一些東西沒有找到。”
“能找到主控室嗎?”薑銘問。
“探墓我行,這裏我沒把握。”易觀離對現代建築雖有研究,可對工事堡壘就一無所知了。
“我們去找。”別的東西也還罷了,薑銘是絕不允許小意的命盤留在這裏,握在其他人手中。
“流氓!”慕容劍心脫開他的懷抱,轉身就跑。
“咳咳,太不像話了。”易觀離緊隨而去。
薑銘低頭一看,才發現一身衣服破破爛爛,能露的不能露的,都露了出來——都怪那間屋子!
等他借到衣服,追趕而上的時候,發現兩個女孩兒站在一個岔路前,不知該往哪兒走,便道,“先去左邊看看。”
“我就從那邊過來的。”易觀離道。
那為什麼猶豫不前?
薑銘跨到右邊,轉了一個彎,就全都明白了,一步一屍,處處是血,就是他來做,最多也就這樣了。
往來廝殺,鐵血十年,說來不過短短八個字,其中滋味,幾人能懂?
心驟然一緊,仿佛被一隻小手抓住,攥緊,痛的人無法呼吸!
過了許久,薑銘抬腳跨步,當先而行。
看著他的背影,慕容劍心緊抿雙唇,默默跟在後麵。
主控室中除了被破壞的控製係統,就隻有滿地屍體,易觀離遍尋不到,不禁著急,“東西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