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素被慕菡的話語一怔,半晌才吐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娘娘,太醫說了,這幾天你隻能吃薄粥。”
什麼?有沒有弄錯,又是薄粥,當年她養那額角的傷的時候,也是連續吃了好幾天的薄粥。那薄粥的味道至今彌留在她的記憶,沒想到這麼快她又要以薄粥為伍了嗎?真是人倒黴連喝水都塞牙。薄粥淡而無味,而且今晚她恐怕得臉朝下趴著睡。
紫夙踏進昭泉殿的時候,慕菡早已沉沉睡去。他戲謔地看著床上趴著睡著的她,沒想到即使受了重傷她都能如此睡著,她還真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不過,在他麵前她又很倔強。
以前的慕菡順從,乖巧和其他的妃子對他的態度差不多,眉眼裏全是對他的溫柔,他雖不待見她,卻也看在眼裏。但現在的她居然如此倔強,冷淡。雖然說自己砸硯台並非有意,但為何她醒了卻是另一番性格。她是慕菡嗎?還是另一個慕菡,一個不以他喜為喜,他悲為悲的慕菡,一個讓他費盡心思都難以揣測的慕菡。
“皇上。”春桃見著站立在門口的紫夙,趕忙下跪行禮。
“她是不是慕菡?”紫夙纖指一揮指的正是床上的慕菡,眼睛如利劍一般盯著春桃。
“是……娘娘上次病是好了,但失憶了。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所以性子和以前不太一樣……”春桃忙不迭地回道,說完了卻是大氣也不敢出。
“失憶?”紫夙的嘴角浮起一絲淺笑,難怪她的改變如此之大,有意思。殊不知,紫夙的手上正攥著一個物什,沉吟半晌,他展開手掌輕輕地將東西放到了桌子上後,然後滿意地離開昭泉殿。
春桃一見,那物什不是別的,正是上次太後那堆東西裏麵的做了一半針線的求子香包。她也不不知道紫夙放在桌上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慕菡一早醒來就瞧見了那東西,便明白紫夙前一晚又來昭泉殿挑釁,觀察她死了沒死。“春桃把那東西扔了。”她指指桌子上的香包。
“娘娘,這是皇上親手放的……”春桃對慕菡的話很是懷疑,皇上親自送來的東西說扔就扔。
“我說扔就扔,扔完快扶我起來。”慕菡這樣趴著睡了一晚上,身體早就僵硬不堪,更不想見什麼觸黴頭的香包。
這下聞訊而來的晴素也不得不感歎,現今的娘娘和皇上真是一對了不得的冤家,別人是別想猜透他們的心思咯。
這一連幾日,慕菡養傷期間,紫夙居然還是按著太後的意思都出現在昭泉殿與他共同用膳。她起初以為紫夙會冷言譏諷自己下不了床隻能吃粥,因此根本沒準備理他。沒想到他一言不發,隻是坐下用膳,用完膳後就立即起駕回自己的福寧殿。看來紫夙是個極難揣摩心思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