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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外的公子彤快步走向虞貴妃的寢殿,剛剛的天牢裏什麼也沒有,除了那一股奇怪味道。行刑室裏有異味也是再正常不過,他要去問個明白,為何還是找不到慕菡。他隻惱他沒能看好她,讓她從他的眼前消失。
隻是還沒走近,忽然就聽得一群低低的哭泣之聲。公子彤將門推開,卻見一群丫鬟低著頭哭泣地圍在床邊,而床上躺的正是毫無生氣的虞貴妃,甚至臉上都還未來得及化上淡妝,表情依舊嚇人。
虞貴妃的脖頸上明顯有一道紅色的勒痕,好似陳年的胎記一般,醜陋而恐怖。她的表情又仿佛是她生前被這道勒痕折磨了許久。
一個稍機靈地丫鬟看見公子彤,忍住哭聲給公子彤請了安,哆哆嗦嗦地遞上了一封信。
“奴婢們發現貴妃娘娘的時候,太醫說娘娘已經沒有救了。”
公子彤接過信,看了最終是沉吟不語。他還是走上前抬手給虞貴妃掖好衾被,道:“此事就此為止,準虞氏貴妃以我彤國後禮葬入皇陵,諡號瑕瑜。”說罷,他撕碎了手中的信,這些信的碎片仿佛雪花一般,脫離了他的手紛紛揚揚落在床榻前。
做完這一切,公子彤步出了大門。他沒想到的是虞貴妃居然會因此尋死。且不論他要如何向虞家交代,而他的叔叔攝政王恐怕也已經安排妥當,不分勝負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他日後棋盤上的棋可是越來越難下。最最關鍵的是眼前慕菡還未找到,眼見這最後的線索也斷了。疏離和絕愛也可以殺死一個人,要怪就怪他是公子彤,而她是虞貴妃。
他沉著重重心思,在門口花園的小徑上踱步。雖說春意漸濃,但門口的香樟還是會在春天落葉一次。虞貴妃出事,她宮裏的丫鬟自然忙著後事根本沒有功夫清掃,小徑上不一會兒已經堆積滿了落葉,看不清小徑上原來原來的鵝卵石。他踩在上麵發出簌簌的響聲,不由得感歎生命就如這一樹的葉子,季節變換,由綠轉黃,最終飄散。
他一凝神,不對,他總覺得不對。落葉遮了鵝卵石……遮了鵝卵石?那地牢裏的紅毯會不會也遮了什麼?沒聽說天牢還要給皇上特意鋪毯子,又不是太和殿。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抬起自己左鞋,左鞋的鞋底上居然粘了不少砂粒。而砂粒底部,卻隱隱有暗褐色的血跡,一看就是本來新粘上的血液。他忽然想起他在天牢台階上聞到的“奇怪的味道”很有可能便是血腥味。
慕菡!他不敢再多想,略略運功,快速朝天牢奔去,顧不得和其他的侍衛打招呼。在他心中慕菡絕不可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