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殿。
紫金皇冠的紫願正端坐在龍椅上,年少的麵容與凸顯的陰狠表情十分不符。“聽說你把那個女人救回來了?”他的聲音好似一團悶砂摩挲。
紫夙連頭都沒抬,道:“是。”
“那你是不是連主人的命令都不聽了呢?”紫願雖然笑著,但那俊俏臉上的表情十分駭人,仿佛在原野前對峙的野狼。
“不敢。”紫夙馴服地低著頭,他臉上雖冰冷依舊,實則溫順的如同一隻貓。
沉吟半響,紫願忽然上前拍了拍身前人的肩膀:“這次算了,那女人就賞給你。”
待到紫夙謝了恩步出福寧殿後,紫願臉上的笑容才一寸一寸地扭曲起來。
“這失心蠱不是會讓人忘卻故去,隻聽從主人的命令嗎?”紫願裏眼裏的不屑地朝著暗處問道。“怎麼他吃了之後還會救那女人。”
暗處裏忽然走出了個人。“失心蠱可不是孟婆湯,消弭往日的刻骨也可能會不太完全。再說了,皇上何不隔岸觀火一番,說不定有收獲。”走到明處的黎妃,裙擺逶迤,裙身上大朵的富錦花無一不昭示著她正值榮寵的事實。
“朕也正是這個意思。”紫願星眸裏似笑非笑,他攬起黎妃道:“朕有時看到兄長這樣聽話還真是不習慣啊,秋黎,你說看看我是不是對他太過分了呢?”
“皇上讓他忘記了痛苦的過去,給了他和他的妻妾們一個新生,又何來過分。”黎妃抿嘴一笑,笑意裏有說不出的嫵媚。
“果然是愛妃最懂我。”紫願的手落在黎妃的下顎處,挑起她的頭的同時輕輕一笑。
……
琉澤皇城一處偏僻的府邸。
說是府邸,但卻是剝落了漆的黑漆大門,生了銅綠的門環,要不是門口還站著兩個小廝,過路的人恐怕真要以為這是一處荒無人煙的廢宅。
“妾身為王爺備了金瘡藥。”一身桃紅的慕琴手裏攢著一個瓷瓶,站在一處房門緊閉的院落前。
得到房內人允許,慕琴小心地推開房門,還沒說話便發現發現房內的人正赤.裸著上身坐在床榻上。他原本細膩的皮膚上新添了不少傷痕,有的傷痕甚至已經紅腫潰爛,仿佛要脫離了後背而存在。他的腳邊則是新拆下的紗布和半盆熱水。
“王爺。”慕琴帶著顫抖一聲驚呼,她曾想象過戰場的凶狠,但絕沒想到自己會親眼見到他身上的傷痕。傷痕曲折交錯好似蜿蜒的蛇一般,愈發可怖。
“愣著做什麼。”紫夙見身後人突然不動,不禁皺起眉頭。他依舊沒拉上衣服,示意慕琴為他上藥。
慕琴隻得忍著心裏的恐懼,上前小心地將藥粉均勻撒在他的傷痕上。藥粉如同蟲子一般咬噬著腐肉,使得原本的後背更加鮮血淋漓。可紫夙眉間沒有任何的改變,仿佛撒在身上的不是藥而是普通的麵粉一般。
“替我更衣。”紫夙見慕琴包紮完畢,幾乎迫不及待又穿上衣服。
“王爺,不要再打了……”慕琴一邊替他穿衣,一邊手指卻在顫抖,幾乎係不緊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