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一個巨大的洞穴裏停了下來,洞穴裏的石壁上全是天然鑲嵌的珍奇的寶石,整個洞穴不用燈火就異常明亮。一整塊白色晶體的台子上站著一個麵容慈祥的老者,雖然她上半身修成人身,但是還是可以依稀看到她長袍地下菌類植物的經脈。焚桑和狐狸被送到她麵前就停了下來。她和藹的揮了揮手,笑著對正激動興奮的小家夥們說“好了,孩子們。你們先下去準備吧。不要沒禮貌的驚擾了客人,這裏我招待就可以了。”小妖怪們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兒還是潮水般退散了。
“老身這裏幾百年來沒有客人了,你們真是會找,躲到哪裏都能找得到。”老婦人不怒自威,話裏有話。
“老前輩,我並非是有意闖進來的,絕沒有什麼非分之想。您也看到我現在的情況了,就我們這樣的殘兵敗將如何和您對抗?”焚桑雙眼異樣的真誠,她緊緊的抱著狐無詭,異常的急切。
站在高台的老婦人,輕輕的瞥了一眼重傷的狐狸,“沒有非分之想?你敢說你現在沒有打主意,讓我救你這命不久矣的小情郎?”
焚桑百口莫辯,撲通一聲跪在老婦人的麵前,重重的嗑著響頭。“老前輩,我本是天庭臣子,一直以框扶正義為己任,從不曾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卻因為母親是魔界中人,被迫卷入六界是非之中,這次也是被人設計,差點喪命。朋友為救我一命,將內丹交於我,現在我害他危在旦夕,我知道你族乃是仙草種族。希望老前輩出手相助,焚桑感激不盡。”每一句話,她都虔誠的磕一個頭,石麵的地,被她砸的咚咚隻響,可她好像感覺不到流血的疼痛,一雙懇求的眼睛異常明亮。
老婦人隻是皺眉盯著她,畢竟他們被世人背棄,好不容易能活下來,已經在不願意相信任何人。
焚桑知道她的心思,卻著急的無可奈何,她伏在地上鄭重的說道“老前輩,你想要什麼?隻要是我有的,我都願意給你,隻要你救他一命。你想要什麼?龍鱗?龍角?龍骨?要多少我都願意給您。”焚桑手臂上慢慢顯現出龍鱗,她一邊說一邊硬生生的從肉裏拔出龍鱗來,五六片下來她的手臂已經血肉模糊。好像感覺不到疼痛,隻要老婦人開口索要她的任何東西,便毫無猶豫的雙手奉上。老婦人似乎在猶豫“救?非親非故,我為什麼要救?。”
“因為,他不能死。”
焚桑應該是討厭狐無詭的,從一開始她就不想幫聞人铩羽救他,壓製的幾百年的妖怪,一旦出世,又將是人間的劫難。焚桑壓根沒想過,能和這樣的混賬妖怪牽扯出什麼瓜葛。但是這個舉世無雙的大狐狸,總是能成為別人生命中濃墨重彩的一筆。當他從封印從走出來的那一刻,兩人似乎就開始扯上某種聯係。在蜉蝣山,她最脆弱的時候,隻有這個野狐狸陪在身邊,青丘一行,她差點再次喪命,這時候狐無詭又有法子續了她的命,還幫她處理好和三哥的事情…今日她死在雪凝劍下的本該是她,又因為九尾內丹活下來了。焚桑抱緊懷裏的狐狸,他的存在成了習慣,習慣到她都不曾知道,他存在的原因。焚桑眼淚滴在小狐狸的白毛上,又滾下來,她混亂的想著,認識了這麼久,都沒好好問過他,不管什麼原因,他不能就這麼白白死了。
焚桑本想再懇求幾句,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懷裏的狐狸已經開始泛起光,生命的光芒像流螢正逐漸消失,焚桑一愣,眼淚劈裏啪啦像珠子一樣落著,她痛苦的大喊一聲“老前輩!求求你!”就再沒言語,磕頭聲一聲比一聲響,她不敢停,因為她什麼也做不了。以前那些屬於焚桑的尊嚴,這一刻都不重要了,沒有什麼比能狐無詭活著更重要。
忽然之間,狐無詭的周身驟起一圈光暈,將它整個小身子都包圍起來。小狐狸慢慢騰在半空,綠色的瑩光也停止了流失。
“行了,小丫頭,別折騰了,我可以救這隻狐狸。”她頓了一頓“不過,我也沒有多大把握。”
焚桑鬆了口氣,正要站起來拜謝,眼一花,身子便軟下去。土裏忽然又竄出那幾個箘類的小蘑菇將她接個正著。老婦人無奈歎道“自己都沒多少好命折騰,還拚死拚活的救別人。行了,既然答應了,你們就好生照顧她吧。”
小家夥們大嗓門的噠咕噠咕答應著,抬著焚桑,一溜煙又消失在黑暗的洞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