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護法,新入宮的那個湖心醒了。”
“醒了?”清悠挑眉,頗有些意外,“那她現在如何?”
“剛醒的時候還有些抵觸,結果碰上江嵐他們那桌正好三缺一,硬是被拉去湊了數,眼下應是贏了好幾個錢了。”
已經開始贏錢了啊,這個湖心看不出適應得還挺快。記得上回那個入水宮的,排斥了整整三天三夜,還揚言要絕食來反抗這種違背魔教道義的活動,結果還不是被無波給收拾得服服帖帖,嗜賭如命了。
清悠起身,向作打馬吊之用的偏殿走去,打算去瞅瞅這位適應力驚人的新教眾。她老牛慢步,在經過主殿前的碧瀾湖時,突然停住了腳步了,隱隱約約地,她看到了一個人影,似乎是……
清悠即刻改道,抄小路,向偏殿飛奔而去。一入殿門,便對著仍在熱火朝天打著馬吊的一大幫子人吼道,“都別給我打馬吊了,教主來了!”
刹那間,屋內各種身影閃爍,屋子轉瞬間清理整齊,再也看不到絲毫這裏曾打過馬吊的痕跡。
清悠滿意地看著教眾們利索的身影,不錯,輕功顯然又上了一個台階。再看看呆立在殿中,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敢情這一身武功是用來藏馬吊的”的湖心,清悠笑眯眯地踮起腳,拍了拍她的肩道,“在水宮,這樣的事很多,以後要慢慢適應呀。”
話音剛落,教主已帶著一臉欠扁的笑容跨進了偏殿。
自從無波一年前閉關以來,教主每次來水宮都帶著一臉“我就是來找茬”的欠扁笑容。
如果發現在打馬吊,就以水宮眾人消極怠工為由,分給水宮足以在接下來一月雞飛狗跳的任務;如果沒有發現在打馬吊,就以水宮眾人太過閑散為由,分給水宮在接下來一旬雞犬不寧的任務。
為了多爭取一點打馬吊的時間,每每教主視察,水宮眾人都會迅疾地藏起馬吊,配合無間。拜教主頻繁的視察所賜,水宮眾人是越來越團結,武功也越來越好。
至於教主為何如此針對水宮的打馬吊活動,這裏麵就有一段恩怨情仇了。
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人之初,性本善,清悠也不是生來就無賴。究其根本,還是因為她有一個無賴的師父——水宮宮主無波。
而要論及無波的無賴,首推水宮賭坊。
照理說,通過千嶼那變態的試煉的,應該都是血氣方剛,路見不平一聲吼的真漢子……咳咳,錯了,錯了,是嗜血修羅,殺人不眨眼的真魔王。
但隻因無波的一時興起,她就生生把水宮一群致力於殺人越貨的魔王,改造成了一群嗜賭如命的賭徒。甚至水宮還曾經修過一座賭坊,專門用來賭博。
更甚者,前任的水宮左右護法居然因為欠了一屁股賭債,而答應前任火宮宮主謀反,臆想謀反成功後就有錢還賭債。由此可見,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切記切記,莫入迷。
雖說謀反最後以失敗告終,但作為直接受害者的教主自此與無波結了仇。為此教主與無波大戰三百回合,打得整個水宮支離破碎,雙方從舞刀弄槍演變成隻手肉搏,最後教主頂著一臉的抓痕悻悻而去。
直到一年前,事情終於出現了轉機,無波閉關了。奉行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這一原則的清悠就把賭坊整個鎖了起來
,隻開了一間屋子,讓水宮教眾打打馬吊,小賭一番。
然而,大概是因為水宮曾經發生過因一筆賭債引發的謀反,教主一直對水宮打馬吊的行為十分不滿,多次要求清悠和淩砌在水宮全麵禁賭。
可是賭博這一傳統在水宮都已經延續了好多年了,別說是禁賭,就是把賭坊關了,隻讓打馬吊,都讓水宮眾人怨聲載道。
直接禁賭,水宮大概又會引發一場謀反,並且還是傳說中的農民起義。
是以清悠隻能和水宮眾人結成官民聯盟,共同對付教主這個萬惡的土皇帝,躲過教主不定期的視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