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鄔城的望江酒樓可謂熱鬧非凡,東秋武林豪傑齊聚於此,商量對付魔教的對策商量得熱火朝天。
鄔城雖是南鄔國都,但也就東秋這樣的大國中一個小縣城大小,其中百姓大多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和武林、魔教什麼的江湖是非,實在是八竿子打不著邊。
難得大俠們齊聚鄔城,鄔城百姓自然樂得湊這個熱鬧,去瞧瞧那些傳說中的江湖俠客。於是望江酒樓門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儼然成了觀光勝地,掌櫃的一手算盤撥得賊響賊響,心裏那叫一個樂開花。
這一日,又有一行五人進了望江酒樓。小二殷勤地迎了上去,“幾位是吃飯還是觀摩?”
金子好奇道,“你們這吃飯和觀摩都是怎麼算價的?”
小二道,“吃飯在一樓,高手們都在二樓,一樓看不到人,價錢呢,就按點的菜算;觀摩的話,在二樓,不收錢,”說到這兒,故意一頓,五人果真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小二在心裏得意一笑,繼續道,“但占了位子就得點菜。價錢呢也還是那價兒,但不同的位子必須點到不同的價。就那最當中,視野最好的位子,得點滿一百兩的菜才讓坐。”
說著抬手一指,果見二樓中間有一張大桌,大約有十人圍坐,似乎正在討論著什麼。那些人個個目光如炬,氣息內斂,隨便拉一個出來一定是江湖上叫得上名號的高手。周圍零零散散地坐著些人,一邊心不在焉地夾著菜,一邊好奇地往那一桌看。不過離得最近的那張桌子還空著。
金子暗道高明。表麵上看,分文都沒有多收,但要點到一百兩的菜,那鮑魚、魚翅、燕窩一起上恐怕也到不了,這價位定的,可不就是大大地賺到了。再者,點菜吃飯顯然比一動不動的觀摩要讓武林人士舒坦得多。要知道,這次來鄔城的,可都是東秋武林中的高手,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惹急了,別說一座望江酒樓,十座望江酒樓都可以直接夷為平地了。
她想了想,還是拿出了一百兩銀子,對小二道,“要最中間,視野最好的位子。”
禹藿緋看著那從自己的荷包中流出去的一百兩銀子,痛心疾首,金元寶這麼個鐵公雞居然生了金子這樣一個敗家女,實在是人生之不幸。她飛速地從金子手上搶過銀子,一邊對瞪著眼睛,一臉不滿的小二道,“我們是來找人的。”順手將銀子收入荷包,笑眯眯對金子道,“妹妹想看東秋武林,姐姐可以幫你哦,絕對近距離接觸,還給摸哦,絕對比點菜要劃算。”
“……”一百兩隻給摸不給菜吃算劃算?一個晃神,她已經被禹藿緋連拖帶拽地上了二樓。
“萬伯伯,還有空塵方丈,淨心師太,雲伯伯,劉伯伯,沈伯伯。”禹藿緋轉瞬間已與桌上的長輩都打了個招呼,那語氣帶點親昵,又帶點依賴,之後又熟稔地和剩下的同輩打完招呼攀談幾句,又介紹了金子一行,彼此見禮後,重新在席間坐下,這才算完。
金子坐下後開始仔細地打量起了在座的眾人。長著一張方方正正的臉,留了一把絡腮胡,身材魁梧的,是那位正義感過盛的東秋武林盟主萬重山。身披紅色袈裟,笑得一臉慈祥,眼睛都眯成兩道縫的是少林寺空塵方丈。身著緇衣,麵色微黃,眼神卻格外明亮的是峨眉山淨心師太。剩下的三位舉止優雅,正小聲討論著什麼,應該是武林世家雲、劉、沈三家家主。
另一邊,禹藿緋和身邊一名俊朗的少年不知道聊到了什麼,笑得異常開心,非常順手地在少年肩膀上一拍,少年的臉立刻就紅了。
注意到金子的視線,禹藿緋立刻拍著少年的肩膀向金子介紹道,“這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雲霄。”
金子一動不動地盯著雲霄,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把雲霄盯得發毛,臉紅得能夠滴血,當雲霄開始在默默檢討自己是不是哪次去星火閣忘了付錢的時候,金子終於開口了,“姐姐,你剛剛拍他肩膀是不是拍太重了,他都痛得臉紅了。”
禹藿緋,“……”人家臉紅是被你盯出來的好不好!
本著不吃白不吃的原則,金子大快朵頤,立誌要把丟了的那一百兩銀子吃回來。雲霄對於金子風卷殘雲的速度目瞪口呆,桌上另外兩個同齡人劉崖和沈輪看著金子的吃相,頗為無語,唯有禹藿緋見怪不怪,淡定地夾著菜。
於是私下交流完的幾位長輩回過神來,猛然發現剛剛還滿滿的一桌菜已經杯盤狼藉,“乒乒乓乓”的夾菜聲不絕如縷,自家的孩子反倒坐得端端正正,顯然是一口菜都沒有吃。一時間,氣氛異常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