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傾城終於出聲,“你讓他們都出去吧。”
杜笙笙揮一揮手,偌大的地方便隻剩她和傾城。她極力克製住自己紊亂的呼吸,站在門口的地方,突然發現連挪動一步都成困難。她這是怎麼了?她在緊張嗎?
傾城的聲音突然響起,“怎麼?還不肯過來麼?”
四周格外寂靜,杜笙笙甚至可以聽清他話語裏些微的顫音,她不知該說什麼好,於是隻好什麼都不說,慢慢向他走了過去。
“你想說什麼?”
傾城看著戒備心起的杜笙笙,突然覺得好笑,便輕聲笑了起來,“我餓了。”
“為什麼之前不肯吃飯?”
“因為——”傾城拉長尾音,有意勾起她的好奇心,“你不在我怎麼吃?”
杜笙笙猛然紅了臉,眼中閃過的無措和女子的嬌羞一絲不漏地盡收傾城眼底。
“我去叫她們送吃的來。”她轉過身去,不與傾城麵對麵竟有幾分輕鬆了下來,可還沒等她邁開步子,手腕便被傾城牢牢扣住。她回過頭去,目光詢問。
傾城笑了一笑,輕鬆道:“這裏就有吃的,無需她們再送,你急著逃走幹嘛?”
“我沒有。”杜笙笙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反駁,盡管臉上的表情已經將真實的她全然出賣,可是這一瞬間傾城突然覺得她眉宇中的倔強和龍兒很像。
“進來。”
“作甚?”
“我要你——”
“什麼?”
“喂我。”
杜笙笙的臉終於紅透。
見她遲遲沒有反應,傾城鬆開了手,“怎麼?不願意?還是不敢?”
杜笙笙的性子當真是一點都受不了激,“誰不敢?”話音未落便端起飯菜進了囚籠,將那些她特地讓人做的大補又好吃的山珍海味推到傾城跟前,“吃吧,你現在身體很虛弱,這些都是有好處的——”
杜笙笙說著說著,傾城突然間將臉湊了過去,停在那些食物的上方,幾乎碰到她的發飾。
“你……幹什麼。”杜笙笙微微往後退了退,連質問都變得如此沒有底氣。
“你說,我們成親的時候給你做一件什麼樣的嫁衣才好呢?你穿紅色很美,戴上鳳冠不知道會美成什麼樣子……”
傾城的聲音很輕,距離她很近,她手上端著的熱湯仿佛熱到了她心上。不等她從那股如夢一般溫熱的氣息中反應過來,背後心髒的位置傳來的冰涼感已麻痹到全身。
他的劍不知何時出現,化成繩索,將她緊緊捆綁,越是掙紮越是緊。
“你——”
傾城抹去嘴角的血,揚起身後最後一條狐尾,“驚訝麼?”
杜笙笙咬緊牙關瞪著他,就這樣頃刻間被打下地獄!“放開我。”
“放了你?”傾城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費盡心思囚禁我,若是我現在放了你,我還出得去麼?”
“你——”
“現在體會到了麼?地獄就是這種感覺。不過,與我相比,你的感受還遠遠不夠。”
沒有人見過傾城心狠,他一狠心起來,眼裏像是萬裏冰霜,冷得直逼人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