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突然發現師父睜開眼睛,眼神透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行宮內端坐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正是大天師的五弟子次仁,也是僅存的弟子,平時除了處理公務外,閑暇時間幾乎都在布達拉宮的行宮內,與師父一同修煉。
九個月前,大天師重新回到行宮,自此開始了長久的清修,極少被身外事煩擾到,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表現。
所以次仁感到很奇怪。
“就在剛才...為師感覺到被一雙眼睛盯住了似的...”
大天師滿臉疑慮,緩緩地道:“那眼神很熟悉,似乎一年前邂逅過的...但是不可能啊...”
越是往下說,大天師的表情越是凝重。
到了他這個境界,精氣神合而為一,已經超越了凡人的範疇,長壽綿延,靈台清明,又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幻覺?
“師父,您可能是太累了吧...這幾天您都在給弟子講經,而且到了過年,外麵香客又多,很容易吵鬧的。”
次仁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說道。
“也許吧...”大天師的神色依然凝重。
作為徒弟的次仁,見到過一年前發生在布達拉宮的那場浩劫,也和張陽打過交道,所以很清楚師父的疑慮,他說:
“師父,波斯國的流星-ⅲ型導彈,是地表最強的火力之力,覆蓋方圓五百米,可以直接摧毀對麵的廣場,在地球上沒有任何形式的生命可以存活下來。而且...這不也是您與巴列維閣下建立友誼的原因麼?”
“是啊...你說的對。”大天師緩緩點了點頭,歎道:“當時導彈落下來時,為師可是親眼見證過的,哪怕距離三四公裏,衝擊波都異常強烈,很難想象出來,在爆炸中心地點,將是怎樣一副畫麵。”
說到這裏,他露出一絲嘲諷般的笑容:
“mr.zhang,他終究不是神仙,怕是第一時間就被完全毀滅掉了吧。”
此時,大天師的神情已經恢複了平和,沒有再將剛才那股奇異的直覺放在心上,反而問道:
“對了,次仁,上次丟失的那縷天魂,知道位置了嗎?”
“回稟師父,弟子詢問過老喇嘛,他們見到是一名來自江都的年輕女性帶走了青燈。弟子曾派人去過江都,但想奪回青燈恐怕有難度...因為,守護青燈的是一名很厲害的苗疆女巫。”
“苗疆女巫?”大天師微微皺眉,雙手合十道:“不足道哉,隻可惜德勒他們都不在了...也罷,等為師出關了,親自去一趟江都,取回青燈和天魂。”
“師父明鑒。”
次仁低頭道。
“不要被這些身外事擾亂心智,咱們繼續念咒吧...”
大天師一邊說著,一邊合上雙眼,突然間,渾身汗毛為之豎起,猛地睜開眼睛,看向行宮大門口。
“師父?您這是”
帶著疑惑,次仁也扭頭看去,頓時猛抽一口涼氣。
就見在行宮的大門外,站著一道清絕人影,黑發長衣,眼如流星,仿佛是憑空出現的一般,沒有絲毫先兆。
‘這不可能,他已經死在瓦罕走廊,不會出現在這裏的...難道是見鬼了?’
次仁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揉了揉眼睛再看,發現門口還是站著那樣一道人影,隻是站著不動,也不說話。
“這是冤魂不散?”
次仁鼓起勇氣,從蒲團上站起來,手掐法訣,打出一記伏魔咒。
這是藏傳佛教的密宗法門,專克邪魔鬼煞,當年次仁在警隊任職,曾經在命案現場遇見過不少作祟的陰鬼,都被他用伏魔咒所超度掉了。
‘隻要你是陰魂,這伏魔咒就是你的克星!’
次仁自信滿滿,但卻被接下來的一幕震撼到了。
隻見那一道延伸出去的法咒,在接觸到張陽周身三米時,直接被罡氣所消融,而張陽此時也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找死!”
他不耐煩地扇動手掌,天地元氣滾滾而來,化作一股真力打出,頓時在行宮內掀起一股狂瀾。
‘啪!’
沒等次仁反應過來,他身上的護身法器就已經自動被激活,生生替他擋了一記,然後直接被粉碎殆盡。
而這時,張陽已經不耐煩地抬起手掌,淩空按下。
‘嘭’地一聲,一麵巨大的無形手掌從天而落,仿佛是一麵銅牆鐵壁,頓時在行宮的地板上砸出一枚掌印。
至於次仁,則已經被真力碾成肉餅,牢牢粘在地板上,恐怕得靠鐵鏟才能鏟下來了。
“次仁。”
看到這一幕,大天師眼神猛地一顫,閃過一絲痛惜,這可是他最後的一名弟子啊。
“張宗師,你莫要欺人太甚!”
大天師爆喝一聲,抬手一握,直接在虛空中握住一枚轉經筒,鼓足中氣,一字一頓道:
“唵、嘛、呢、叭”
這六字大明咒還沒念完,就見張陽眯了眯眼,五指並攏,淩空斬落。
‘呼哧!’
狂瀾勁風凝聚成一條風刃,銳利如斯,勝過世上最鋒利的武士刀,一路延伸過去,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長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