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曉得了,無念叫得是我。
勒住小賤的長耳朵,叫道:“小賤等一等,後頭有人叫我。”
小賤在空中很時優美的做了個高難度的急停,剛頓下身來,就見到一個白色的大影子掠到我麵前。
前麵是頭大白象,長得很是威武,六根粗大的象牙直衝天際,四根柱子一般的腿淩空踩踏著,很興奮的模樣,整隻大象如玉一般,粗壯的象鼻呼呼的噴著氣。
這不是小白麼?
“哎呀呀,小白白。”我叫的一句,便被打斷了。
“你個惹事的無念,竟然還敢來這,納命來。”我還沒對著小白打完招呼,突而聽著剛才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
抬了頭向小白身上望去,隻見上頭坐了一個白發的嬌麗女子,長得甚是冷豔,頭戴七色琉璃寶冠,身披瓔珞,手持金剛杵,橫眉怒對著......我?
“嗨嗨,陀螺好久不見。”我見得那一頭白發便知道她是誰了,雖然模樣有些變了,聲音也有些不一樣了。我不曉得她為什麼那麼生氣,仔細想了一想,暗忖著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我,上次來的時候也沒去看她,加之小賤又暴打了小白一頓,讓它六根牙折了四根,故而有些賭氣。
“......都說幾次了,不要叫本王陀螺!!”陀螺拿著那根閃閃發亮的金剛杵對著我,模樣著實有些生氣:“想我釋迦提桓因陀羅,作為忉利天之主,統領三十三重天,你竟然叫本王,陀,螺!”
看得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實在別有一番味道,忽而想道自個兒今兒雖然是來找人的,但也確實存了心思去看她的,好話誰不愛聽呢,故而笑道:“陀螺,我今天到你這來,是特別來看你的,順便找人。”
我剛說完,身下的小賤就抖了幾抖,嘴巴又咧到了脖子上。她這種番模樣一般隻有兩種狀況:要麼是疼了,要麼是笑的。此時她身體明顯的振幅,據我對她多年的了解是悶極了笑才會有的。
拿腳跟踢了下她柔軟的小腹,繼續道:“陀螺你不用太客氣,也別麻煩乾達婆和蘇摩了,我找了人就走。”
小白甩了甩鼻子,頗有些不耐煩,我卻明顯看出來她的焦慮和不安,以我這兩萬多年的閱曆不難看出一隻可愛食草小動物在看到另一隻食草可愛小動物時的欣喜,那欣喜中帶著一絲不安,不安中帶著一丟丟的焦慮,故而拿了慈愛的目光看了她,來安慰下那隻可憐的小動物。
“無念,你一萬多年前闖入須彌山,不但搗毀本王的宮殿,還夷平了四大洲好幾座山峰,兩千多年前又攪得各龍宮不得安寧,如今還敢來這裏撒野,看本王不將你拿下!”
陀螺很是說了一堆長篇大論。
當初我來須彌山完全是因著迷了路。那時候我和小賤慪氣,所以隻自己乘了雲閑逛,逛著逛著不知怎麼就來了須彌山。我並不知道自己進了西方的須彌之地,隻見到那麼多漂亮的山和水,和我們那完全不同。啊,當然我們那裏也是頂美的,而且更有生氣。隻是當時的我不懂,因著好奇便在這裏停了下來。
後來我知道這地方不是隨便能進的,覺著自己當時進的也真是太隨便了。
當時我記起醬醬家裏有隻大熊貓,最喜歡吃金銀珠玉這類東西,醬醬說她家就是被這樣吃窮的,不過那隻大熊貓和小賤很好,所以當時想著這地方滿山滿地都是這東西,應該不算什麼稀罕物,便拿小袋子裝了一些,想著帶回去給醬醬。後來陀螺追著我殺的時候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我哪裏曾想得,在路上隨便帶了一捧泥土回去,是會被官府通緝的。
再後來下得人間時日多了,我才了解到,並不是東西有的多了就會變得不在乎的,人間那麼多有錢人之所以有錢便是因著他們在乎錢財,計較吝嗇才越積的多的,就好像得了天下的皇帝,說這土地都是他的,一分一毫都分不得你,你住著也隻是因為他給你用而已。
不過那都過去多些時候了,沒想到陀螺卻是那麼計較的人,到現在都念念不忘,我見了她欣喜,她見了我卻這般模樣,不免覺著有些委屈,直勾勾的看著她,聲音有些梗咽的道:
“陀螺,你未免太過絕情了,想來我們將將一萬年未見,你就這麼對我這個朋友的,我們那裏有個聖人說過,有朋自遠方來,我現今趕了那麼多的路過來看你,你便是要拿下我的。”
我說的情深意切,發自肺腑,陀螺卻隻是冷冷一笑,神情都沒多大變化。
“無念,本王不和你那張伶俐的嘴扯這些有的沒的,看本王不將你打到討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