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她既能曉得我,怕也離化形不遠了,我卻還是有些擔心中途出現什麼狀況,便托了醬醬去司命那裏討人情。那司命剛上任不久,之前那任因自己作了太多年命格,向帝君討了旨下凡界應劫去了,而那新的司命本是紫薇老頭座下的,和醬醬有些交情,做司命前還時常來醬醬這裏開賭局,有次輸得狠了,我見他狼狽便幫他和醬醬討了幾分情,又借了他套衣服,他承了我這個情,如今便是要醬醬幫我問他要回來。

本以為來傳話的會是醬醬,卻不曾想過了幾日那司命親自來了我的住處。隻當時被小賤攔在了外麵,扯了嗓子在外麵喊道:“憐玉神君,憐玉神君,小仙雲悅來叨擾您了......”沒喊完便聽著一陣嗚嗚聲,想是小賤在外麵捂住了他的嘴。

卻說這憐玉也是與醬醬一人一個想出的諢名,當時覺著什麼憐啊玉的很是高雅,後來入世得多了才知道這兩字帶了多少脂粉風塵味道來的,隻不如醬醬叫白澤來的好聽,後來也懶得改了,隻是這兩字襯著我這十二三歲的身量連我自己也覺著怪的。

雲悅自報了名字,便是那司命,想了窗台上的懷夢,心下便急了一急,忙忙請了他進來,禮數也不覺得更好了些,讓小賤幫著泡了茶。

雲悅司命雖在外麵扯了嗓子喊,一副很是膽大的模樣,進來的時候卻又顯得畏畏縮縮,在椅子上坐了便不說話。

我自躺了榻上,因著之前小躺了一會兒,此時還有些迷蒙,見了他模樣估計是被小賤教訓過了,因而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便先開口道:“雲悅仙君近來可好?本君此事卻是麻煩您了。”

雲悅紅了臉連忙推脫了一番,隻顧左右而言他了幾句胡話,卻不曾說到點子上。我見親自他來我這裏,卻獨獨不提我問的事,心下便有些不滿,又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隻能開門見山道:“仙君如此這般,是因為本君之前所托之事遇著困難了?”

那雲悅見我說的直白,清秀的臉上一陣紅白,才將將道:“神君恕罪,非是小仙知情不告,實在是,實在是......”

我聽得他那兩句實在是確實有些難言之隱,但他愈發這樣,我便愈發好奇,隻覺得我的小懷夢有些什麼大來頭。便不禁接了句:“實在是什麼?”

“實在是神君您將她從別處移來,又施了些手段,那株仙草雖然修得靈識,但離化形本還有一段時日,您如此這般生生將化形提到了近期來,隻是不知道確實的日期。”

我一聽得這卻是個好事,何須如此吞吐,心下喜了一陣,和煦道:“原來如此,多謝仙君特來告知。”既然能知道是近期,我日日守得便成。

卻見雲悅吱唔著仿似還是有事一般,心下奇道:“還有甚事?”

那雲悅抖了一下,咬了咬牙,先謝了聲罪才道:“神君此番作為雖是好意,可是卻給那株懷夢草惹了個不大不小的劫,待得她化形那日須得經三道雷劫。”

我本以為是什麼事,剛化形便渡劫雖然是個稀罕事,但想來本君被懷了一千年,一出來便遭了趟雷劫的,蘭姨現在說起來還能眉飛色舞,說是不過給我洗了趟澡而已。我一向對自己渡劫這趟子事不太上心,懷夢的劫也算是我惹來的,故而也為曾想應到懷夢身上會怎樣,隻道到時候幫它頂過去便是。

雲悅司命似看出我的不在焉來,喝了一口茶又道:“小仙今日鬥膽勸勸神君,萬萬不可替那株仙草應劫。”

他這一番勸得我到真是奇怪,隻疑惑的接口道:“為何。”

他說了這麼多,這時卻終於現出惶恐的模樣來,隻匆匆作了揖,慌忙的走了。留得我一人在床上半晌緩不過勁來,但又想他畢竟是親自來與我說這事的,心裏也未曾記得他說的最後那句話,隻又差了小賤送了他一些雲夢澤的特產。

自那以後我便一日日等著,直過了半月有餘隻等著我心焦的某一日。當是時,我正趴著窗台上,彼時又是個炎熱的季節,我在榻上滾了幾滾已經有些乏了,趴著的時候便昏昏欲睡著,那朦朧間,我忽而覺到旁邊的懷夢草金光大作,開始瘋長起來,嬌嫩的葉子如發絲一般垂了滿滿一地,正此時,外麵原先清白朗朗的天空一息間便暗了下來,烏雲和著滾滾的雷聲就過來了。

我一個激靈便醒了大半,隻見身旁不知何時躺了個全身赤裸,四五歲左右模樣的小女孩,整個蜷曲抱縮著,烏黑亮麗的發將整個身子略略蓋了些,整個人看起來既柔弱又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