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寒鬆林中,穆子寒同鳳歌相對而立,皆已沉默了良久。
終於,鳳歌中間是忍不住,開了口,道:“我也不瞞著你說,即便是沒有這次的事情,陸子航我一樣要查。”
“是筆買賣?”穆子寒蹙眉問道。
鳳歌點了點頭,也不多說。
“既然如此,不多耽擱,互不相幹。”穆子寒淡淡說道,便往前方那小木屋而去。
幽月閣經常受托調查各大商人的底細,他無法判斷鳳歌究竟有沒有說謊。
鳳歌默默跟了上去,眸中隱著怒意,手都握緊了。
她忍,她學著忍!
這木屋並不大,前麵一個小院子,門前十來階木階,門上落了個大鎖,是個銅鎖,長滿了銅綠。
“整個陸家這麼大的宅邸,竟沒有一處有密室暗道,若是這林子再尋不出什麼來,那隻能說還有其他地方。”鳳歌低聲說道。
穆子寒沒有理睬她,轉身往小木屋後頭而去。
鳳歌氣得跺腳,還是跟了上去。
木屋後仍舊沒有什麼異樣,長滿了奈何的蕨類,倒是很熱鬧。
穆子寒認真地打量著四周,劍把時不時在牆壁上敲打,似乎在尋找什麼。
“你之前探過陸家的對不對。”鳳歌又忍不住問道。
穆子寒仍舊沒有回答,又繞道了屋前。
鳳歌追上攔在他前麵,著實忍不住,怒聲道:“穆子寒,你什麼意思?我娘是不是又跟你說什麼了?”
“噓……”穆子寒冷冷看了她一眼,道:“讓開,我很忙。”
他不喜歡拖拖拉拉,當斷不斷的感覺,何況鳳老太太已經明確要求過他了,既然這小妹妹要不了,那隻能幹脆點了。
說罷,繞過鳳歌,拔起長劍輕輕刺入了木屋右側牆壁上一副壁畫的中心。
就在這時候,木屋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咿呀的聲音,像是開門的聲音。
鳳歌頓時大喜,找到了!
隻是,她還沒緩過神來,穆子寒身影一掠,早已往屋後而去了,因為他聽到了不遠處的動靜,有人來了。
鳳歌卻不動,亦是察覺到了有人再靠近!
遲疑了須臾,竟是往前走了。
這是機會,不是嗎?
幫他的機會,他不讓她插手,不讓她幫,她就非要,非要他欠她人情!
快步往前走去,很快便見一群人迎麵而來了,正是陸子航他們,其中一個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錦白宮裝,尊貴不已,想必便是陸子航口中的獨孤影大人了。
“鳳歌,你怎麼會在這裏?”黑管家開了口。
陸子航連忙訓斥,道:“再獨孤大人麵前,不得無禮!”
黑管家隻得恭敬退下,鳳歌心下冷笑,恭恭敬敬走了過去,道:“見過獨孤大人,見過陸公子,奴婢剛到府上,不熟悉這後院,不小心迷路了。”
“免禮吧。”獨孤影笑著說道,年紀輕輕便是宮中紅人,就連這笑亦是超乎年紀的成熟。
鳳歌欠了欠身子,見陸子航沒有多問的意思便退到一旁。
“前麵的木屋是何人所住?”獨孤影問道。
“臣閑暇時候會來小住幾日,這些年來都之外忙碌,也有三年沒來了。”陸子航答道。
“嗬嗬,去看看!陸府的後院我還真沒來過。”獨孤影笑著說道。
黑管家連忙上前引路,鳳歌心下慌著,隻能跟在後頭,一會兒隻能見機行事了。
然後,方才木屋後那密道卻沒有任何痕跡,眾人轉了一圈,黑管家打開了木屋的門,獨孤影一時興趣,便讓陸子航在這院子裏置辦了午膳。
鳳歌獲得準許,一起用膳,不一會兒安靜了許久的寒鬆林便熱鬧了起來。
而就在他們腳下,地宮裏,穆子寒還未尋到瑤瑤。
這地宮隻有條路,下到地宮後,他便開始一直往前走,兩壁偶爾會有火把,昏暗暗,寂靜地可怕。
穆子寒不得不放輕腳步,一身戒備著。
隻有這裏了,他昨夜便來,整個陸家都搜遍了,就隻有這裏了!
終於,前方出現了一道石門,擋住了去路。
這密室的機關並不複雜,穆子寒輕輕轉動了旁牆壁的鐵虎頭,驟然側門,待門開啟。
然而,並沒有預料中的暗箭,門緩緩開啟,一切仍舊平靜極了。
門是一個大堂,空蕩蕩的,隻有中央佇立著一個巨大的鐵牢,裏頭似乎囚禁這一個人。
穆子寒戒備地走了進去,環視了周遭一眼,心下頓時狐疑了起來,視線最後落到鐵牢裏。
這囚禁的究竟是什麼人?
小心翼翼走近,這才看得清楚,這囚犯不僅被困在鐵牢裏,還被四條大鐵鏈鎖住了手腳,披頭散發,滿臉胡渣,是個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