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瞬間,很短很短,一分鍾還不到,卻可以發生什麼?
一次回眸,一見鍾情。
一個轉身,此生錯過。
後退一步,拾回一條命。
其他,可以發生的很多很多。
可是,偏偏降臨在她身上的,隻她這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的錯。
懸崖上的火光裏,接連不斷的機關掃射聲音中,不知道阿楠有沒有躲過。
但是,這裏。
奧巴司沒有躲過,蝶兒都還沒來及轉過身來的時候。
奧巴司從一旁竄了過去,狠狠將她推開。
也不管有多少槍支是對著他的,就這麼端著他一直珍藏著的衝鋒槍,對著前麵那幫人掃射。
隻是,即便是離叔和北澤盡了全力,即便是蝶兒緩過神來,也一樣勁了權利,都來不及。
獨孤梟被護著往懸崖上而去,數十名殺手不停地朝他們開槍。
火拚,其實沒有停止,也絲毫沒有放緩節湊。
慢下來的隻有奧巴司,身中書槍,以此為代價,一個瞬間,救了蝶兒一命。
蝶兒被逼著不停閃過,離奧巴司越來越遠,而北澤和離叔又陷入了另一場激戰,懸崖上陸陸續續下來了好幾批援兵。
畢竟都是孩子,怎麼敵得過獨孤梟的老奸巨猾?怎麼想得到,這林中,還有這麼一批不動聲色的埋伏?!
“奧巴司!”蝶兒大喊著,都無暇流淚,知道衝著他大喊著,奈何,就連聲音都大不過這四麵槍聲。
已經沒有殺手再去理睬奧巴司了,因為,他已經一點兒抵抗能力都沒有了。
手中那最珍愛的衝鋒槍,用盡了子彈的衝鋒槍重重掉落在地,一身千瘡百孔,一臉的愕然,或者,他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吧。
不過是條件反射一樣衝了過來,推開了她。
就如這一路上,每一次威脅,每一處爭執,他都是第一時間張開臂膀,護在她身前的。
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蝶兒被彈雨槍林逼著一而再後退,看著蝶兒張開大喊著,看著蝶兒那靈動的眼睛都是驚慌。
又是這麼張開了臂膀,最後一次為她張開臂膀,也是第一次這麼張開臂膀,不是背著她,而是麵向她。
他太黑了,在黑暗裏其實都看不清楚他的樣子的,隻有明亮的眼睛,皓白的牙齒,才能勉強看出他的輪廓。
他再笑,牙齒很白很白,還是那麼質樸而單純的笑,不含任何其他的情緒,笑,本隻就屬於開心。
蝶兒,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這條路的最後一站,也是我們的最後一站了。
似乎,想張開說些什麼,隻是,無聲。
終於再也站不穩了,直直地……傾倒而下!
即便有聲,蝶兒也聽不到。
因為,她還得躲避槍火,懸崖上已經完全被獨孤梟占領了,她和北澤背靠背,尋求著生路,離叔則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激戰,蝶兒再回頭,已經不見任何人影了。
沒了,奧巴司就這麼沒了,再也不會有人衝著她傻笑,一口白牙傻傻的笑。
“小奧!”墨雪的聲音傳來,正被king護著,右臂被炸傷了。
“蝶兒,北澤,走了!必須走!離叔,走!”king拽著墨雪,大喊,再多停留的代價或許就不止一條命了!
誰都不敢再多耽擱,開始以攻為防,離叔借著樹幹掩護,終於也到了他們身邊,動作利索地砍斷了所有的繩索。
“貼著石壁走,下來一個殺一個,下來一雙殺一雙!”北澤認真說道,手中銀針射出,又滅了好幾名開槍的殺手。
蝶兒卻完全變了一個人似得,奪過離叔的槍,不顧一切地狠狠橫掃,加上king和墨雪的配合,懸崖下剩下的人,終於是被滅地幹淨了。
一堆的屍首,根本尋不出奧巴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