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也隻有在此時才最為孤單,韓東躺在病床上,滿腦子思緒不知為哪般擔憂,有惦念卻被距離所阻礙,有約定卻被世俗所擱淺,世上最好的愛情,莫過於兩顆心能靠得更近,我需要你,正如我需要呼吸空氣那般。那個一見你,就笑或者一見,你就笑的人,是多麼的重要,在看得見的地方,眼睛和你在一起;在看不見的地方,心能和你在一起…他想著,心卻痛著。
韓東仰望窗外,四周靜的嚇人,他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思想不由得為她分了神,他憂傷的眼睛充滿了心痛,她的情況是他猜測不到的畫麵,她的處境是描述不出的擔心,他反複思緒更添惆悵,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辜負了夜的美好,遙望千裏之外,他無心睡眠,隻望能早點回到她的身邊,陪她度過生活中的坎坎坷坷,牽她迎戰紅塵裏的種種困難,唯有此舉,方能解他心頭所念。
若問思念是什麼滋味?那可能是你喝下了一大杯冷水,最後又控製不住地流成熱淚,是難以形容的滋味吧!但此刻,他們都在飲食著…
你身之所在處,即我心之所係中;深情若是死罪,他已打算挫骨揚灰,這份愛早已刻骨銘心,而這段情,卻始終泥濘難行…
韓東反複難眠,似乎所有覺都被她奪去睡了,他為自己的傷做最理想的救治,為他們的未來做周密的打算,餘生是他給她渴望的守護,承諾是給她最有效的安全感。
深夜,蔣潔從睡夢中醒來,朦朧著雙眼去往洗手間,她順便走到梅子的床前做探視,瞧她毫無異常跡象的躺著,她隻盼著日日為她輸入的營養液,是她起死回生的良藥。
“啪……”
“啊……”
蔣潔轉身後的一聲慘叫,驚醒了病房門口斜睡著的蔣濤,同時,也驚醒了沉睡已久的梅子,她猛然睜開眼睛,久久沒有回神,她沒有被蔣潔的驚叫聲所吸引,而是目不轉睛地瞪著天花板,像是在重啟記憶,眼神裏透露著從死神手裏逃脫後的幸運。
“怎麼了呀?”蔣濤皺著眉頭起身問道。
“哥,我不小心把暖水壺碰掉地上碎了,熱水濺到身上了,好燙啊!嚇死我了。”蔣潔一邊說著一邊試著擦抹自己褲腿上的水跡。
“暖水壺碎了不要緊,燙著你沒有啊?”蔣濤詢問著走向了蔣潔,幫她收拾地麵碎屑,在近距離的查看下,他突然驚訝道:“呀!妹妹,你醒啦!哎呀!你可算是睡夠了,知道醒過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這一刻,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了,他搓著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錯了,來到床邊試著與她搭話。
“哼哼哼…梅子啊!你可算是醒了?”蔣潔委屈地說。
“哥、蔣潔…你們怎麼了啊?”梅子在一翻思想整理後,有氣無力地問道。
“沒事,是蔣潔打碎了暖水壺,嚇到你了吧?”蔣濤問。
她努力地搖著頭,眼睛澀的發疼,眨一下眼就像刀割一般的疼痛。
她的蘇醒讓蔣潔忘記疼痛,她停下手裏的忙碌,坐在床邊與她互動,此刻還不忘指使蔣濤道:“哥,梅子醒了,我照顧她,你去把地麵收拾了吧!”
“蔣潔…怎麼屋裏這麼暗啊?為什麼不開燈啊?”
蔣潔四下看了看說:“這是深夜啊?在你剛做完手術轉到病房的時候,就聽你糊糊塗塗地說燈光刺眼,所以,隻要能不開燈的時候,房間裏始終都是昏天暗地的,也隻有你床附近的那盞小夜燈哥不讓關了。”
聽著蔣潔的話,她下意識地伸手撫摸了肚子,在她醒來後仍然不願意這一切都會是真的,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地發生在她身上的。
“那什麼…梅子,你還記得你發生什麼事了嗎?”蔣潔小心翼翼地問道。
蔣潔的問題不免讓她感到有些沉重,但她還是顯得很懂事的就接受了,“知道啊!其實,這兩天我都是清醒的,因為我能感覺到你們忙裏忙外的在照顧我,還有醫生進進出出的來換針藥,所有的事情我都清楚,就是睡著醒不來,不…也或許是不想醒來…因為醒來就得麵對,我好累!我真的好想休息,就像這樣一直睡著不起…”
見她依舊傷神,蔣濤一語中的的規勸著,是希望她能有所鎮定和堅強,梅子轉過頭去,接著在祥和的夜裏沉睡…她的沉默讓蔣濤兄妹束手無策,又搖頭無奈,可她沉默背後的眼淚卻是深夜最難解的毒。
蔣潔和蔣濤一同走出病房,她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梅子問道:“哥,你說怎麼辦啊?要不要告訴她韓東明天就轉院過來了呢?”
“等明天吧!她現在能蘇醒過,證明沒什麼大問題,她真正的病因源於心病,但心病還需要心藥醫,等天亮了再試著叫醒她,到時候告訴她韓東會轉院過來也不遲吧。”蔣濤將收拾地麵的碎屑倒入垃圾桶說道。
蔣潔點頭卻又歎息著走去了洗手間,她多希望明天能早點到來,又多希望她們能夠早點重逢,好讓他們的愛來喚醒彼此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