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著急得很,對著蘅芷道:“大夫,快去救命吧!”
“怎麼了,這麼急呢?”蘅芷問。
“怎麼不急啊,人都快不行了,快跟我走吧,診金我們付雙倍,您行行好,就聽說素問堂的大夫醫術高明,特意求來的!”
蘅芷聽了,便道:“您稍安勿躁,我馬上就去,你是哪個府上的?”
“薛府!”
蘅芷微微一愣,道:“哪個薛府?”
“就是王都州府的薛府,這還不知道麼?”來人對蘅芷這種問法似乎不滿地很。
蘅芷點頭,道:“知道,知道……好,這就去!”
蘅芷收拾了一下東西,便帶著紫蘇去了薛家。
原來是薛家的小兒子病了,人都燒糊塗了,薛林氏正在那兒哭呢。
“夫人請先別哭,我來替公子診脈!”蘅芷道。
薛林氏看到大夫來了,勉強止住了哭聲,眼淚卻一直往下掉,捂著嘴,點頭,也說不出話來。
倒是薛家的姑娘,年紀雖不大,卻很懂禮數,讓了蘅芷,道:“有勞大夫了!”
蘅芷去給薛家小兒子診脈,發現隻是受了寒,又沒有好好治療,才拖得這樣嚴重。
“感染了風寒,怎麼不早些吃藥呢?”蘅芷問。
薛家姑娘道:“不瞞大夫說,這幾日為了先父的事兒,母親已經是心力交瘁,顧不上弟弟了,我又不懂,隻胡亂請了個大夫,藥吃了兩劑,竟越來越壞了!”
“原來如此,我給你們開個方子,照方子吃兩服藥便能好了,要仔細養著,吃食要清淡一些,注意不要再著涼了!”蘅芷叮囑道。
薛家姑娘感激道:“多謝大夫了!”
蘅芷卻寫方子,沒想到薛林氏竟然身子一軟,昏厥了過去,驚得一屋子人都手忙腳亂起來。
薛姑娘去扶了她母親起來,眼兒紅紅的,流著眼淚道:“娘,您可不能再倒下了,要是您有個好歹,我和弟弟該依靠誰去呢?”
薛林氏此時已經人事不省了。
蘅芷過來給她切了脈,又掐了人中,才堪堪將人弄醒了。
“扶到軟榻上躺下,薛夫人這是傷心過度,這幾日怕是寢食難安吧?身子太虛了!”蘅芷心頭微微有些震動,紫蘇說她不是真的傷心,可蘅芷卻覺得這傷心是裝不出來的。
薛林氏悠悠醒來,眼神卻木木的,看著房梁,一言不發,隻顧流淚。
“娘,您喝口水吧,已經幾日了,您這樣折磨自己,女兒看了心都要碎了!”薛姑娘哽咽勸道。
蘅芷也道:“薛夫人,要保重身子啊,遭逢此難,已是心力交瘁,若是再自己折磨自己,您這一雙兒女,該如何是好呢?”
蘅芷心想,薛家小兒怕也是因為薛林氏太傷心,疏忽了照顧,才拖得病重了。
薛林氏聽了,仍是不理會,薛姑娘遞上來的水也不肯喝,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房梁,像是心死如灰的樣子。
蘅芷實在不解,她剛剛還在外麵把柳家父子罵得狗血淋頭,這會兒怎麼開始自暴自棄了呢?
薛姑娘心疼地哭了起來,道:“娘,你這樣,叫女兒怎麼好受呢?弟弟又病了,你又這樣,爹沒了,難道我們都不活了嗎?”